“什么呀?为什么脑子里这么乱?”
苏子凝双手揉着脑门,满是愁容一副。
丫鬟甯兮托盘里盛着一杯茶和一些绿豆梅花点心上来放在了桌上,“娘娘,吃点东西吧,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这句话毫不经意的从甯兮那里脱口而出,却被苏子凝抓住了重点,“什么不开心的事?你是说我以前过得很不开心??”
苏子凝莫名的较起了劲来,这可把甯兮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给吓坏了,她连忙跪地,委屈的哭了起了,“娘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娘娘先前没有不开心,皇上很爱娘娘,娘娘也很敬重皇上。”
见甯兮那丫头哭得梨花带雨的一塌糊涂,苏子凝只好将所有的疑问和不解再憋回去,她知道,有些人只要是她不想说的,就算是给她用刑她也不会说出来,这些宫人们嘴都紧得很呐,从不在宫里乱传风雨。
“罢了罢了,你也别哭了,我不为难你就是了。”
收回了那些疑虑,她将甯兮遣走,自己倒也有些乏了,便回了内室里面去小睡一会。
昏时。
“凝儿,我们离开静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做一对双宿双飞的鸳鸯好不好?”
一道柔情似水的声音从她的脑海里再次划过,这道声音她好熟悉,真的是太温柔,太儒雅了,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她确信这个人她很熟悉,熟悉到可以不分彼此的那种。
此时的她是在凤仪殿里陪着韩瑾骋用晚膳,眼前的饭桌上,摆放的那一桌的丰盛菜品,二人皆还没动筷子。
韩瑾骋斟了两杯梨花青梅酒,其中一杯递到苏子凝面前。
他面上藏匿不住的欢喜,这段时间来,他和眼前这个他最喜爱的女人相处得很好,他那心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国事他也处理得井井有条,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样子,江山美人作陪,人生岂不美哉?
“凝儿!”
他这一出声,把正在想事情想得出神的苏子凝拉回了现实中来。
“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今晚有些怪。”
说完,他拾起眼前的酒杯,正准备饮下,突然,被苏子凝叫住,“太子哥哥不要喝,那是鸩酒!!”
随着话的余音落下,她将眼前那装有梨花青梅酒的青铜百鸟杯执起,奋力的摔在了地上,酒撒了一地。
韩瑾骋听到这声“太子哥哥”,内心如那被掏空心脏的大山一般,再也无力支撑,瞬间坍塌,碎了一地,“你叫我什么?”
失望与绝望,在这一瞬间都融为了一体,变成了压在韩瑾骋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没忘记韩瑾瑜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把自己当成了他,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我不是你的太子哥哥,我是皇帝,不要叫我太子哥哥!”
一声愤怒的嘶吼震动了整个凤仪殿,那桌上的酒器被震得颤了几颤。
将本就僵在原地不得动弹的苏子凝震得向后踉跄跌退了几步。韩瑾骋趁机紧跟着她的步子,逼着她将其逼到了身后的墙上,紧紧贴住,无力动弹。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弦扑扑的,面色煞白得与那白无常无异,和他那双充满黑暗,不见得一丝光明的眸子相对,许久,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啪嗒弹下,落在了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我…”
一瞬间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
韩瑾骋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凶悍,吓到这丫头了,连忙调整了语气,“对不起,方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的!”
说完,他将苏子凝拥入怀中,紧紧将她锁住。
韩瑾骋这一吼,吼得苏子凝将才想到的那些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她若无其事的说:“无碍,你若不喜欢,我便不这样唤你就是了。”
她的大度,让韩瑾骋意识到了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狭隘,也不知自己和一个才七岁孩童计较什么?
“叫我皇帝哥哥可还行?我不喜欢太子,更不喜欢当太子的那些时候。”
一场暴风雨过后,场面变得异常的平静,平静到二人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今晚可能又得是一个不眠夜,纵使二人皆相互退让了,可是方才,二人心里不可能不会产生一点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