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月的督促之下,两人也没有闹别扭,很快练好了琴谱。
三人来到忘川,东方青苍和长弹奏古琴净化了这里的祟气。
事成之后,两人作别。
“下次若再擅闯苍盐海,决不轻饶。”东方青苍看着长珩说道。
长珩也说道:“自然一样,今后要是再出现在水云天,我也不会手软。”
“若来日战场相见,终要分出个胜负。”
到苍盐海和水云天开战的那一天,东方青苍和长珩也就成了敌人,兵戎相向是无法避免的。第一月示意东方青苍先在此等候,她有话要与长珩说,东方青苍不想答应,但还是乖乖走开。
第一月和长珩站在忘川彼岸,她幽幽开口,“也许到那一日,兵戎相向的不是你和东方青苍,而是我和你。”
长珩从来不想和第一月在战场相见,但事到如今怕也是避不开了,他感叹到:“虽说凡间荒唐,但确实是我过得最舒心的一段生活。”
在云梦泽,他是普普通通的萧润,无拘无束,有朋友,有兄弟。可是在水云天,因为战神的责任,也因为母神临阵脱逃之罪,他一直恪守本分,不敢行差踏错半步,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直到鹿城一劫,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起凡间的事情,还是不甘心地问第一月,“当初在凡间……你答应嫁给我可是真心话,你那时有爱过我吗?”
长珩的眼里带着渴求的希冀,他希望第一月点头,哪怕是一点点爱也好。
然而第一月摇头,她回道:“没有,凡间的时候我与你是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是,但我们也只能是朋友。”
长珩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眼底的伤心藏也藏不住,第一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长珩,你要小心容昊,在鹿城的时候,他来篡改过我的记忆做了许多手脚,你与他交好但还是多留个心眼。”
第一月就提醒到这里,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长珩伸出手随即又飞速收回手,方才第一月的话他明白了,容昊曾对第一月动手,后来那些婚约正如大梦一场,都是虚假的。
长珩离开,东方青苍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第一月,他快步跑过去抱住第一月,将她横抱在怀里,带着酸味问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第一月搂着东方青苍的脖子,笑道:“你不是都听见了吗,我当然是告诉他,我第一月这辈子只爱东方青苍一人。”
“我也只爱阿月一人。”东方青苍低头亲吻第一月,抱着她回苍盐海。
七日之后,恰好是苍盐海千年一次的山月节,街市上热闹非凡。
第一月和东方青苍也趁此热闹之际到外面逛逛。从殇阙那里听闻,民间有心意相通之人在山月节互送同心锁,在上面刻字挂在相思桥上,便能生生相随,世世相伴,两人忽然有了什么想法。
第一月兴冲冲的看着雕刻精致的锁,嘴里连连发出赞叹,她将锁一一拿起来端详,觉得每一个都好看极了。挑选了许久,第一月最后买下了一对锁,她将那对锁紧紧握在手中,心里高兴极了。
另一边,东方青苍在一处铺子前停下脚步。思虑片刻,他让老板娘替他选一对坚实的锁,东方青苍拿着那对锁仔细端详,觉得很是满意。谁料一转头,就看到了第一月。
东方青苍笑着朝她招手,从老板娘的摊子上买了几十把锁,他总觉得就那一辆把锁不够牢靠,多锁几个,就能把他们二人长长久久地拴在一起。
“东方,买这么多,你一个一个地刻字,得刻到什么时候去?”第一月抱着东方青苍的胳膊,两人在街上闲逛。
东方青苍不以为然,“这么点我还嫌少呢,放心,以我的刀工,很快就可以刻完,我们定能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看着第一月和东方青苍的感情一日比一日好,殇阙心中替东方青苍高兴,然而也不由地开始操心起自己的姻缘。
他买锁想约结黎一起去山月节,然而结黎却不解风情地问殇阙要钱,两人合作做生意赚钱,殇阙没办法但也拿结黎没办法,把自己的身家都掏出来给了结黎。
*
鹿城的事情似乎与容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长珩为了调查清楚,便只身前往鹿城。
不料,容昊竟等候多时。
两人坐在楼上,长珩还未问出口,容昊就给长珩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很久以前,云梦泽有一个盲童在寒冷的冬天无处栖身,身无分文又饥肠辘辘,只有一只箫。他原以为自己会死在皑皑白雪中,可是他却遇到了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子。
对于容昊而言,师父不仅是救命恩人,还是他人生里的一束光,所以他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找回那束光。
“我与你相识三万余年,自认为你我是最好的朋友,可如今看来,我对你一无所知。”长珩心中失望。
容昊坦言,长珩是他在祭拜师父时遇见的唯一一个人,自己这么多年来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可对长珩的情义却无半分假。
“我信你。”长珩说道。
“我知你信我,你如今为了第一月,落得众叛亲离,你我本就是一样的人,不然,我们怎么会成为朋友呢。”
长珩叹气,“但你终究造下杀孽,罪无可恕。”
“走吧,我跟你回去。”容昊答应和长珩回水云天认罪。
水云天 云中水阁
“澧沅,罪仙容昊所犯下的事情,广涉三界,桩桩件件骇人听闻,需择日详加审问。暂且押入渡业渊,着你严加看守,不得有失。”云中君吩咐澧沅。
澧沅站出来应答,挥手吩咐来人将容昊带了下去。
容昊离开前深深看了眼长珩,长珩未应。
“你虽为了一介叛徒犯下重罪,但你擒获罪仙容昊有功。”云中君想办法位长珩开罪。
然而长珩仍然不认错,他反驳:“她不是叛徒!”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执迷不悟!不顾大局!”云中君大怒。
“大局?只是兄君的大局罢了,在兄君眼中,我和母神,你的至亲之人,只不过是大局中的一颗棋子。兄君又何必惺惺作态,天道权威犹如万军,在忘川那,长珩已公然忤逆兄君,若长珩不死,兄君日后如何自处?更何况,如果长珩死了,兄君完全可以摆脱母神临阵脱逃之耻,岂不两全其美!”长珩一口气将自己曾经不敢说的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