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黎枝枝与盛蛐留下了联系方式,匆匆告别。
黎枝枝向东,盛蛐向西。
好像两人只是同一路车的陌路人,黎枝枝无数次感叹发生的一切。
周初的话,在她心里像基石,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无法改变的。
她只想快点把官司打完,然后逃离他们的魔抓。
或许难,也或许不难。
靳家。
靳归斯洗完澡出来,发现周初打了三个电话。
他回拨了回去,对方很快接通了,“小初,什么事?”
“哥,嫂子离开了北荷了,你知道吗?”周初语气焦急,在等待着靳归斯的答复。
靳归斯一愣,眉心一跳,脱口而出:“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下午,”周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靳归斯明显听出了周初话还没说完,他接着说:“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周初这才敢说:“好像是姨丈的主意。”
“啪嗒”一声,靳归斯擦头发的毛巾掉在了地上,不轻不重,可是他却觉得很难受。
“为什么?”靳归斯不知道为什么靳华荣一定要这样做才肯罢休。
“哥,嫂子还跟我说,我不应该喊她嫂子。”周初知道黎枝枝发出那样的话是伤透了心。
她没办法,只能来找靳归斯。
“哥,就算你真的不能娶嫂子,但是姨丈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吧?”周初一向都知道靳华荣做事心狠手辣,却不曾想,对黎枝枝也这一般。
“我知道了。”
诺大的房子里,他坐在地毯上,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种种,他还是不愿忘怀。
黎枝枝带给他的,就像是一个家的感觉。
他第一次有了,想和人结婚的感觉,原来这么幸福。
靳家和姜家的婚约是在靳归斯出国的那几年擅自主张就定了的。
原来就是因为姜年予喜欢他,仅仅如此。
靳归斯知道了之后,他是生过气的,也是那个时候他觉得,他或许真的遇不到真的爱情是怎么样,于是便隐忍了下来。
但现在才觉得,如若那个时候他反抗,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无解。
靳华荣在屋内看着新闻,突然一阵敲门声,靳华荣头也没抬:“进来。”
进来的人是张叔,靳华荣一下子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了,“黎枝枝到江城了?”
张叔点了点头,“这是她今天的所有路线行程。”
好几页纸,都打印下来给了靳华荣。
他随意翻了翻,然后嘲笑般地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她还真的以为,她能赢得了我?本身不想把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僵,但是这个小姑娘,太犟了,不管这场官司赢或不赢,她的下场都不是好的。”
张叔其实内心也有波澜的,上午听了靳归斯说的那些之后,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的。
他看着靳归斯长大,难得见他有这么喜欢的人,如今性命随时会被靳家的人夺走。
他不忍,可是他也没办法。
见张叔没回话,靳华荣隐隐有了些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归斯知道了?”
张叔马上摇头,“少爷自然是不知道的。”
靳华荣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张叔,他明显这几天憔悴了很多,靳华荣叹了口气,开口道:“你要是累,就回去休息几天吧。”
张叔没应答,靳华荣看了他一眼,“老张,你有事?”
张叔自知自己的话是没有什么信服力和说服力的,但他还是想说:“老爷,黎小姐的命,可以保住吗?”
话音刚落,靳华荣都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怎么回事?那个女孩到底哪儿好?怎么就连你都被她蒙蔽了双眼!”
靳华荣着实是生气,黎枝枝是十年前他就认为有威胁的人物,而如今,这个威胁是威胁了整个靳家!
他的得意儿子一定非她不娶,而他的忠实老管家也求他保她不死。
“区区一个黎枝枝,死了就死了,你们在乎这么多做什么?”靳华荣语气十分不耐烦,“我说过了,她既然选择打了这场官司,那就是和我,和我们靳家做对,既然如此,靳家是绝对容不下任何一个敢威胁之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但她既然选择了反抗,那就意味着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老张,为她求我,值得么?”
张叔哑口无言,靳归斯在国外时,一直托他去找到写那封信的黎枝枝,他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其实调查一个人,对靳归斯来说是那么简单,只是不敢罢了。
那几年,靳归斯几乎靠着她的那封信活下去,张叔偷偷调查过她的背景,便知道这场喜欢是场悲剧了。
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可是靳归斯却喜欢的无法自拔。
也许上天就是喜欢玩弄有情人吧,这些道理,像靳华荣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老爷,我只是说,保她不死,但,并未说让她继续呆在北荷。”张叔小心翼翼地说。
他知道,没有办法做到两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把黎枝枝留在那儿,不回来,就自然对靳归斯,对靳家构不成威胁了。
靳华荣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笑了一声,说:“好。”
翌日一早。
靳归斯是被张叔叫醒的。
他迷迷糊糊看见了来人,有些懵,“张叔?什么事?”
“少爷,怎么忘了啊?”张叔焦急地说,“你买的是九点钟的机票啊,现在都八点了。”
靳归斯意识清醒了些,他疑惑:“我什么时候买了机票?”
“是老爷给您定的,您不知道吗?”
靳归斯眉心一跳,脑海里马上浮现了一个地方,他有些颤抖:“去哪?”
“美国。”
两个字如同霹雳一般,直接打在了他身上。
“就是为了让我彻底与黎枝枝不见面,他就要做的这么彻底?”靳归斯脸部肌肉都在颤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