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顾俞渊在沐完浴之后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裴恒府内。
当裴恒身披一件薄衫推开房门便看见了坐在屋内独自品着茶的顾俞渊，暗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显得整个人似有些孤单。
裴恒看见他时眼里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似早有预料他会出现在这里一般。
裴恒温润的嗓音道：“你来了。”
他走到顾俞渊的旁边，拿起茶壶将顾俞渊手里拿着的茶杯又填满了水。
顾俞渊看见手中的重新盈满的茶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茶杯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宁静且沉默的气氛在空中流荡。
最先打破宁静的是顾俞渊，只听他道：“为什么不去？”
裴恒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
“不爱她。”
这个答案一如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同样的天色，同样的答，与同样的人……
顾俞渊看了看他，眼中的冰冷宛若一把刀刺得裴恒的心脏有些发酸，发疼。
裴恒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一句话，可是话还没从口中倾吐便又闭上了嘴。
他怕，怕他一但开口便再也没有了机会，哪怕现在的机会也很渺茫，可好歹还有些许的希望。
顾俞渊站了起来，默默无言的走过了裴恒，离开了他的府邸。
这一次的顾俞渊的态度并没有像三年前那般强硬，倒不是因为他的性格变温柔了，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夜的陈芊芊是想要知道一个出于裴恒真心的答案，一个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答案。
月亮已悬挂至高处，城池内的某座高楼上，顾俞渊倚在栏杆上看向街对面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面有一娇媚似火的女子坐在软榻上迎着四周的乐曲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手中的烈酒，她一杯接一杯地不停的喝，又不停地看向门外，似是在等待什么人一般。
顾俞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面喝得双颊通红的陈芊芊，依在栏杆上一动不动。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打更人敲着锣鼓，扯着嗓子报时为止。
顾俞渊感受着几乎与打更人报时同时来的还有一股疼痛，一股率先自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这疼痛似细小的针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他的心脏，但疼痛似不满只停留于心脏处，它顺着血管向着四肢扩散而去，全身的疼痛让顾俞渊的手猛地扶住了栏杆，硬生生凭借着一股蛮力让自己仍旧保持站立的姿势。
屋内本喝着闷酒的陈芊芊不知从何处来了一道心理牵引，这道莫名的牵引引得她想要去看向窗外，她想了想决定顺着这道牵引看向窗外，当看见对面的小楼上站立着的人，她心底的跳动不知为何有些慢了一拍。
对面人的身影看不真确，只能凭借着周围闪烁的灯光来看清那道身影的主人是名男子。
“小……”陈芊芊低声呢喃了一个名字，话还没说完，她便看见对面男子向着她这边大大地做了一个夸张的揖，似怕她看不见一般。
瞬间陈芊芊内心便被一股热流充斥，而当她也想回个揖时，顾俞渊便离开了栏杆，她的嘴角轻勾，小渊儿还真的仍旧是个小孩啊，不过片刻嘴角的笑容又消了去，她眼底是浓浓的忧郁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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