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轶灵只管闷头直冲,也不管黑灯瞎火的崴了脚,那架势如若叫旁人看了也会大吃一惊,她们平日里仙气飘飘的二小姐会有这副模样!
脚下焯的步子极大,恨不得把鞋子给踏穿,双臂也在不停的甩动,围紧的斗篷披在身上早就被晃得松松垮垮了。
她跑了有一阵儿了,但还是舍不得停步,虽然冷风刮到脸上是生疼的,但停下脚步就只剩下赤裸裸的一个人,哪怕是现在早已没了轶婉那缠人的嗓音,可她吐露的事实是她不敢承认的。
渐渐的她的胳膊也甩得麻木了,脚步也显得迟缓了,遂停下来,再抬眼瞧去,就见前方便是她的‘听雨楼’了。
终是累得气喘吁吁,她再也撑不住,徒然跪在地上,双手费力地支撑在冰冷的石阶板上,人趴在哪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灌下肚的冷风,也随之苏醒似的,正剧烈地在她肚里活动。
‘嗯’轶灵疼得低头弓起腰,撑劲儿的手又紧了紧,随即传来一阵干呕‘哕’。
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等回忆只存在于她进府之前,轶灵缓了缓,又抬头望天,天上的星影稀疏,没有在静安寺瞧得真切,那几年的日子虽说是苦寒,但相比于这处处受限的侯府还是自在许多的。
吞了屯,嘴里溢起的胃水,她踉跄地撑起身子,还是站了起来。
听雨楼,还是回来了。
院里,漱玉和漱念早已步好了菜,正在哪里逗嘴乐呵,瞧见自家主子回来了,忙上前去,给她脱下斗篷。
结果漱玉一经手,便是一惊,“呀!怎么这般冰凉?!二小姐?怎么啦这是?”
轶灵早已无心回她,累得瘫坐在火炉旁自顾自地取暖。
好在听雨楼是个整体都罩在楼阁里的大院子,相比于外头,轶灵终于感觉到了温暖。
漱玉见自家小姐,回来就愣愣地出神儿,探向漱念,她也是打了眼色,叫她不要多言。二小姐回来一定是遇见什么事儿了!估计还挺难受的,都不跟她们讲话了!
漱玉委屈地撇撇嘴,拿着轶灵刚换下来的斗篷,进了屋。
漱念守在一旁,察觉到轶灵的目光回暖,她细心地嘱咐道“二小姐?要不要吃些东西?今早您出去时都没吃多少东西呐?奴婢今天领了米花糖,您一定喜欢,要不?尝尝!”说罢,便端起桌上的一碟小糕点,呈在轶灵这儿。
轶灵看了一眼,原是不想辜负她们的心意,但瞧见糕点竟然是多年前的斋饭小食,顿时眼前一亮,直接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拿。
漱念见二小姐果真喜欢,也跟着欣悦,连忙跟道“二小姐 ,米花糖微甜,正和您口,要不再喝些热汤暖暖身子吧!”
吃上童年小食的轶灵,这时乖巧地点点头,由着漱念端碗给她舀了一大碗米羹。
汤碗不隔热,连漱念端着都嫌烫手,但轶灵却直接伸手接过,漱念眼角一暗,果然!二小姐是是在外头受了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