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什么？
打败了黯，西门的手被紧紧地圈在瞳瞳手中。
那年还需要他保护的少年已比他还高上一头，变成了他预言中的齐天大圣。
他被瞳瞳圈在怀里，血液一点点地流失。
“……西门……你不会有事的……”
西门艰难地动了下眼睫。额头上留下来的血凝固了，让他睁闭眼都变得困难。他从喉咙里发出几个无意义的气音，却未曾想血沫竟瞬间堵住喉咙口，使他音都发不出来半分。
不会有事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
他本不会伤得这么重。
战争最后的阶段，黯避开了救世主白糖，选择与他同归于尽。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西门在此的身份不是宗主更不是救世主，没人想得到黯会选择与他同归于尽。但当黯近身之后西门才知道他早就油尽灯枯，对西门本人倒是造不成什么威胁。
使他伤成这样的，是一句似乎埋在记忆深处，不知来处却出乎意料地让他不敢触碰的话。
“和杀了自己亲人的人并肩作战杀掉同族，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他在说什么……
西门徒劳地后退，但依旧是晚了一步。
黯把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胸膛，像很久以前的混沌枷锁。蚀骨钻心的痛令他只能张口呼吸，却无法喊出声来。
痛，真的好痛。
黯又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说，欢迎回来，小少主。
西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眼前一花，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影像。不是预知梦的类型，更像是人死前的记忆走马灯。
“哥哥，我好累。”
“哥哥，对不起……”
“哥哥，别这样，你会死的！”
他恍惚间看见了几个人影，长得都无比眼熟。
那个挽着发髻、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女孩手上有一团微弱的蓝色的光，像是风暴来临前的一支小小蜡烛。那张脸很脏，头发凌乱地贴在她小小的脸上，却衬得她气质脱俗。
西门下意识想起了西诗，那个总是笑着的娇俏女孩，那个还没来得及成年就在战场上绝命盛开的女孩。
她前面还站着两个少年，约摸比她大上个四五岁。他们闻言扭过头来，其中一个眼神冰冷得像眼宗的寒冬。
西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为什么，只为有一张脸和他八分相似。
“烟诗。”那个人斟酌半晌，“如果怕死，我们为何还要出来拯救我们的族人？倒是你，为何不在安全区好好地待着，一定要跟着我们出来打打杀杀？”
被称作烟诗、与西诗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孩抿了抿唇，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想跟着哥哥……除了哥哥，我没有别的亲人了。”
“没有你烟辞也活得好好的。你对他来说只是个累赘。”少年冷哼一声，“要不你以为烟辞十六年来怎么过的？像你这种自出生来就娇生惯养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怎么会懂。”
女孩嘴唇翕动正要说些什么，少年眉头一挑，另一个少年打断了这般无用的僵持。
“够了。”
他从怀里取出排箫，眼神温柔而疏离。
“烟诗乖，我送你回去。”
女孩的脸色变了又变，被带走的最后一瞬间，西门感觉自己似乎看懂了什么。
哥哥，我也想保护你。
哥哥，我也想成为你的英雄……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西门再也忍不住，沉沉睡去。
tbc.
作者今日份更新get√
作者如果你看得开心，可不可以给我留下一朵花或者点个赞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