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嫣然说，余老太师夫妻不疼她，那是亏了心了。
真要不疼，也不会把她养成这个样子，自己半点主意都拿不起来。
还不是事事有人帮扶她？她才总依赖别人？
墨兰将银丝炭小心埋进香灰中，用香铲将香灰堆成小山模样，再用香箸仔细戳了几个通风的小孔。
墨兰做的行云流水，一点烟火气也没有。
明兰静静的看着，嫣然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墨兰小心的在香灰上，放置了一片银箔，又在其上舀上香粉，有香不见烟，就算成了。
“嫣然妹妹，”墨兰用丝帕擦着手，“便如你所说，嫁谁不嫁谁，你都没主意，那你何必自扰？余老太师总不会把你推进火坑里。”
四姐姐的嘴太厉害了，明摆着说嫣然庸人自扰。
明兰看着嫣然红一阵白一阵的脸，心软的说：“嫣然，四姐姐的意思是，此事还未成定论，你现在就是急，也是白白上火。”
嫣然点了点头，擦拭着脸上还没干的泪迹，“是了，祖父昨夜还和父亲吵了起来，并不同意这门亲事。”
明兰略带无语的拍了拍嫣然的手，有老太师拦着，嫣然还惊慌失措的过来求主意，怨不得四姐姐说她。
这事若换做是自己，祖母前头替自己拦下了，她自会老实等着听从祖母的安排就是。
但明兰也知道，嫣然就是这么个脾性。
墨兰浅浅的浮起一抹微笑，“我这上好的水沉香，也算没白用，嫣然妹妹的心神可是定下来了。”
明兰也调侃的活络气氛，“可不是，刚哭成小花猫的样子，可是把我吓坏了。”
嫣然也有些含羞的垂下脑袋，“我一听便慌了神，不知怎么才好了。”
墨兰正色道：“你也别太早松了这口气儿，顾二哥家世不错，人品也好，也有才华，只是现在不显，将来是个有前程的，老太师未必看不到这点。”
“若是顾二哥能改了那惜花怜弱的性子，亦可堪为良配。”墨兰顿了顿，“所以你也别怕，婚事成不成，自然还是要商量的，没得说强娶的，无论成不成，有了定论了，再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也来得及。”
嫣然点头，默默的把墨兰提点的话记在心里。
有了主意的嫣然，心中大定，终于有心思说别的了。
她和墨兰明兰，说起了焚香用的香料。
说起自己亲自做了些窨过的桂花，放在香炉中的银隔火板上，随着炭火悄熏。
桂花一边吐香一边慢慢打开，待到葩朵完全绽开，也是其清芳散尽之时，既清又雅。
有明兰在旁附和，嫣然说高兴了，直说待会回去，就派人送点过来。
送走了嫣然，墨兰和明兰才又私底下说起这事。
明兰皱着眉头，“顾二哥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实在不是值得托付终身，听说，还有外室，孩子都有两个了。”
墨兰轻轻“噢”了一声，明兰叹着气，“我是最能体谅嫣然的，眼下护着嫣然的只有她祖父祖母，若是我，不想给祖母惹麻烦，也愿意闭了眼嫁过去，反正过日子，嫁谁不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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