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单独摆放了一套餐具的位置,应该是老夫人坐的地方。
南边应该是末座。
可是,末座也分左右,她回想着昨晚阿父坐的位置,阿父坐在左侧,左为尊吧?
程姎赌了一把,她押左,自己在末座跪坐好。如果嫋嫋来了,大概应该坐在右侧,自己对面。
果然,她赌对了,傅母并没开口说她位置错了。
她静静的双膝并拢,跪坐在屁股上,腰杆挺直,耐心等着。
很快,她阿父来了,但是,她阿父真的没牌面啊,竟然坐在右上首。
坐的位置比她阿母还低一头。
程姎这下是真的知道了她阿父的家庭地位了。
对于坐哪儿,程承都已经习惯了,他脸上一点难堪的表情的都没有,还有心情和女儿说话,“姎姎今日气色很好。”
对呀,还好阿父给弄来一碗面。
程姎淑女的笑不露齿,“阿父,我睡的很好。”
这时,她阿母扶着老夫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姎姎今日来了?”葛氏淡淡的问着,“伤可好些?也不知道主动见过你大母,这么大了,还要我提点。”
程姎还是第一次见她阿母,她阿母长得也还行,就是一张脸涂得白花花的,跟刷了层墙面一样。
老夫人吧,大脸盘子,一脸皱纹,身材相当魁梧。
她低下头,细声细气的说:“见过大母,见过阿父,见过阿母。”
老夫人一点也不在意,随口说:“小孩子是皮实,好的快。”
快什么?她照过“哈哈镜”了,脸青了那么一大片呢,净睁眼说瞎话。
程姎都怀疑,大母到底有没有看自己。
她在上首坐下之后,葛氏坐到了自己女儿身边,冲着身边一个妇人点了点头。
妇人走到了门口喊人上饭菜,而嫋嫋,果然没来。
早饭是分餐的,一人一碗栗米,一碗鱼羹,一叠酱,几样腌制的青菜,就没了。
唯独老夫人桌上多了一碟切的大葱段。
老夫人看见大葱,美滋滋的用手抓起一根就往嘴里塞,连酱料也不蘸。
一指长的葱段,中间咬一口,掉头再一口,两口把葱段完整吃完,就剩外边一层皮。
程姎看的眼睛都睁大了,这是技术啊!
老夫人吃完一根也不停,一碟有五六段的样子,一口气儿给吃光了。
程姎赶紧低下头,默默的咽了一口胃里返上来的酸水。
程姎运了运气,眼角偷瞄着她阿母和阿父的动作。
或者把鱼羹倒在栗米饭上,或者把酱拨饭上。
程姎懂了,这是盖浇饭。
但问题是,栗米是什么?栗米就是没去壳的小米。
小米...这么吃?
程姎闭了闭眼,吃吧。
程姎是吃的最慢的一个,不过她最小,所以大母和她阿母吃完,也不耐烦等她,吃完就离席了。
只有她阿父还在陪着她。
说真的,她阿母和大母一走,她觉得饭都没那么难吃了。
“姎姎不急,慢点吃,”阿父很温柔的说:“吃快了容易难受。”
程姎嘴里含着饭呢,对阿父笑了笑,努力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完了,程姎心里惦记着嫋嫋,也没和她阿父多说什么,父女俩在老夫人的门口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