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成绩出了”陈星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把手机移远了一些,轻笑一声。
“方觉夏,我又没聋,你那嗓子是装高音喇叭了是吧”
“哎呀,丁儿,我高兴嘛,等我到时候回来,一定要去庆祝庆祝”方觉夏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什么,想起来那边看不到,悻悻把手放了下来。
方觉夏考完试当天就被爸妈带去老家看望生病的奶奶,方父方母怕影响到儿子考试,未曾讲过这件事情,眼看着老人的身体每况愈下,方觉夏就直接被打包带来。随着孙子孙女们的到来,老人居然逐渐硬朗起来,不久便出了院在家休养。
“奶奶怎么样了”
方觉夏便向陈星一一展开讲述,接着听见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夏夏,怎么又躲这儿偷玩呢,你这孩子——"
方母竹筒倒豆子的声音传过来,陈星已经从脑海中勾画出那边的景象,方觉夏撒娇耍赖的模样,方母无何奈何却还是由着他去。
“阿星,你说美玲女士的碎嘴攻击怎么只增不减”
“我今天量了身高,又长高了”
“阿星……”
“星星,陈星”方觉夏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隐隐约约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
抬头一看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向12:30,七八姑八大婶们还在为明天奶奶的生日安排着什么,是不是能听见一阵噪杂的声音。
“晚安,阿星”说完勾勾嘴角,把手机放进了兜里。
方觉夏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大家的视线统一放在他身上,姑姑婶婶们们拉着方母热络着谈论着什么。
“夏夏,快来,听说你考上一中了,真厉害”
“对啊,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品学兼优,我家那个就淘气的,一点不让人省心”
方觉夏只在一旁听着,时不时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应合着。却还是忍不住想到,大概她们也没有想到,那个从小吊车尾的调皮蛋,有一天也会是别人家孩子那种闪光的存在。
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方觉夏要留在这里陪奶奶,也就意味着这个暑假他都回不了A市,可是又不忍心拨了老人家的心思。
“阿星,我要留在这里陪奶奶了,就先不回去了”陈星听方觉夏一直絮絮叨叨的解释着,一便边安慰着一边忍不住自己也眉眼弯弯,起了逗弄方觉夏的心思。
“唉,有的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留我一个人在这遥远的A市”
方觉夏显然是急了,恨不得一秒钟十个字往外蹦,拜托,我方哥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
此刻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份焦虑究竟来源于何处,是因为对朋友爽约感到抱歉还是因为对方是陈星。
“好了,不逗你了,大笨蛋,你就好好陪陪奶奶,我又不是小朋友,看你急得,刚好父亲假期已经给我安排了一些别的课程,”
陈星想着这人怎么还是不禁逗,还跟小时候一样。
幼时方觉夏老喜欢吓唬陈星,陈星就装哭鼻子,每次都是方觉夏手忙脚乱的把人哄好。
方觉夏在这边眉飞色舞的说着,表情飞起,但是唇边一直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那 阿星 有事给我打电话 开学见”
“好啦,知道啦,方老妈子”
方觉夏瞬间就像一只炸毛小狗,然而不等他说些什么,只听见被挂断的声音。
想想他方觉夏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了陈星多少东西,这辈子在他14岁的人生里,陈星出现频率高达99.99%,记忆中每个重要时刻都有此人存在的痕迹。
[小小星and小小夏]
两人第一次相见是在一个午后,小小的方觉夏牵着妈妈的手刚从幼儿园回家来,一蹦一蹦的快活极了。
“妈妈,我想吃冰激凌”
“好,那你在这里等妈妈一下,不要到处乱走”
正午的暑气刚刚退下,却还是不住的闷热,方母让方觉夏站在树荫下等待的时候不断嘱咐。
方觉夏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方母的身影到便利店,随后一道小小的身影闯入进来,那个小孩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瓜皮头,大大的眼睛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可爱极了。
但是方觉夏却不理解为什么大热天会穿着白衬衫,小西装,今天又不是六一儿童节。
那个小孩将手里一袋糖果不着痕迹的放进口袋里,拉了拉衣角。接着一辆车停在了面前,下来一名男子不知道说着什么,只看见小男孩低下了头,从口袋里掏出那袋糖果放在男人手上,随后就被丢弃到一旁的垃圾桶中。男人毕恭毕敬做了一个请的首饰,小男孩上车前视线却转向了方觉夏。
吃晚饭时,方觉夏跟妈妈讲今天见到的小男孩,可方母却说她没在小区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