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辗转又过了数天,而大妞仍未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解脱出来。这一天周六的早上,不用上课的大妞决定回家看看,她惦记着阿帅。
令人惊奇的是,大妞还未到村口,小狗阿帅已经蹲在桥边的榕树底下等着了,它好象知道大妞今天要回来一样。
“阿帅,阿帅。”大妞过了小桥向阿帅奔来,汪汪!阿帅活跃地蹦跳着上前迎接大妞,大妞把单车书包扔在一旁,把阿帅亲热地拥抱起来。
“阿帅,你胖了,可是毛毛脏了,我今天得帮你洗澡。”大妞见到阿帅如见了亲人般哭泣起来。
呜,呜,阿帅也懂事地流泪了,它使劲地舔着大妞的头发。
“阿帅,奶奶走了,我心里好难过。”大妞搂着阿帅哽咽着,现在阿帅成了她的好伙伴,但也只能周末陪陪她,阿帅好象十分同情女主人的心情,它用脑袋轻轻磨蹭着大妞的双脚,时不时又亲亲大妞的手。
“阿帅,我们回家吧。”大妞背起书包推着车子,阿帅乖乖跟着后面。
大妞看见空空荡荡的屋子,奶奶昔日的脚步声已经不再响起,她失落地大哭起来。
“奶奶,我回来了。”大妞依旧习惯地呼唤,可是奶奶再也听不见了。
“大妞,你放学啦,你饿了到我家去吃吧。”黄二婆听见大妞可怜的哭声赶紧跑过来。
“黄二婆,我回来了,谢谢您照顾阿帅,已经给您添太多麻烦了,我家里还有吃的,我自己弄点就行了,谢谢二婆。”大妞看见黄二婆有点不好意思,赶快抹干眼泪。
“傻孩子,你不用跟二婆客气,你回来就到二婆家吃,不用自己煮。”黄二婆怜惜地抚摸了下她的秀发又说:“哎哟,大妞越长越漂亮了,不要哭鼻子啦,哭多就不漂亮了。”其实,看见可怜的大妞,黄二婆心里也酸酸的。
“二婆,知道了,谢谢二婆关心,如果我过去吃饭就提前告诉您。”大妞见了二婆就如见了奶奶一样亲切。
“嗯嗯,二婆随时欢迎你的,大妞,那我去割猪料了,你写作业吧。”
“二婆,我帮你割猪料,你休息下。”大妞听了立刻背起篓子,带上阿帅。
“你这孩子,实在乖巧,好吧,二婆刚好这两天腰痛。”黄二婆拗不过大妞,只好答应。
“阿帅,出发吧,二婆,您回去歇歇。”大妞扬扬手说着带上阿帅出发了。
“大妞,那你注意安全,快去快回,等你回来吃饭。”黄二婆看着大妞背影,摇头叹息。
大妞习惯了这些农活儿快手快脚的,不一会儿就割满了一篓子猪草料回来,黄二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她拿了些汤骨头给阿帅吃饱,叮嘱大妞晚饭一定到她家吃。
“谢谢二婆,我不饿,我先回去做功课了。”大妞把猪草堆放好,说着就转身回去。
“好的,大妞,辛苦你啦,记住过来吃晚饭呀。”黄二婆再三叮嘱着大妞,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的表情。
大妞完成作业的时候已经是西阳夕下了。
暮色降临,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萦绕在山村的上空如纱一样飘缈。大妞看看奶奶睡过的床已挪空,屋子剩下她和阿帅那么凄清而孤独。
“奶奶,奶奶,我永远怀念您,希望您晚上到我梦中来,让我再看看您的慈容,我永远记住您的养育之恩,奶奶,虽然您离开了,但是,您依然永远活在我的心里,奶奶,我永远爱您怀念您。”大妞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向着奶奶的神位跪拜了三下,点了三柱香插在香炉上,神台的两侧,放着两个彩纸糊的侍女,纸侍女眼睛水灵灵的,栩栩如生,按照习俗,这两个侍女要烧给去世的奶奶,但是要到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烧掉。
小狗阿帅也懂事地叉着两小脚,半跪在大妞的身旁,它也向着神位磕了一下脑袋,大妞拍拍它身子,看见一滴眼泪从阿帅的眼角滑下来。
天色慢慢暗下来,大妞早已忘记了饥饿,华灯初上,大妞也拉亮了家里的电灯。说起山村用电,这个村子才刚刚拉电线装电不久,自从有了电灯,人们的生活方便了很多,那些火水油灯慢慢的被淘汰了。
“大妞,叫你过吃晚饭你又忘了?”声音刚落,黄二婆已经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饭菜过来。
“哎哟,二婆又劳烦您了,这……”大妞见黄二婆亲自端饭过来,十分不安。
“趁热吃,这样饿着不行。”黄二婆和蔼笑着说。
“二婆,我真没饿呢,谢谢您了。”大妞感激地双手接过。
“要吃饭的,晚上睡觉锁好门窗,我先回去了,你也别胡思乱想,啊?”黄二婆说话如一股春风,暖着大妞的心。
“好,谢谢二婆,下次不要端给我了,我饿了会过去吃的,慢走,二婆。”大妞看见黄二婆匆匆忙忙,一天忙到晚的没歇着,还要惦记着送饭过来,实是心里难过。
“这孩子不但倔强,而且胆子也大,奶奶都不在了,一个人也敢睡,唉。”黄二婆自言自语地咕咚着往回走。
吃过晚饭,大妞又帮阿帅洗了澡,即使奶奶不在了,她仍然屋里屋外打扫得十分干净井井有条。
“阿帅,今晚你就守着大门口,我睡阁楼上,知道吗?”大妞捋着小狗阿帅的毛发,洗了澡的它,精神多了,它听了点点头转身走到大门口,盘了腿半躺在门口,很温顺的样子。
大妞关上大门上了阁楼,她不敢熄灯睡觉,她让那些漆黑的夜色吓怕了,现在空荡的屋子就她和小狗阿帅,不多不少她还有些害怕,而亮着灯,她一点也没有睡意,脑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又忆起奶奶的生前,她潸然泪下难以入眠。
到了下半夜,实在太困的她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窗外,没有月色却起了风,寂静的露台一阵大风刮过,露台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月黑风高,一个影子闪了进来,阁楼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大妞有一双非常灵敏的耳朵,即使她熟睡了,也丝毫能听出动静,她警惕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电灯不是亮着么?难道烧了保险丝?她疑惑地想着,起床去摸火柴。摸来摸去没找到火柴,她却摸到了一个人站在自己跟前,她立刻全身的血液象凝固了般,颤声问:“谁?”
……
黑影明显也受了惊吓,赶紧拉亮了电灯,原来他手中一直拽着电灯的绳子,黑衣男子一身黑衣服,蒙着脸,大约三四十岁,看似十分陌生的样子。
“你……你上来干什么?”大妞倒吸一口冷气,强装镇定。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黑衣男子四周看了看,眼神带点慌张。
“你不是本地人吧?”大妞问。
“不是,我在矿场打工,有半年了,不过未娶亲。你……你好美丽。”黑衣男子有点心怯的样子。
“谁叫你来的?”
“那个,那个……叫小虎吧,她说你很漂亮,我想见下。”黑衣男子呆呆盯着大妞。
“你不走我叫人了。”大妞心想这回是完了,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干什么,看这男人语言举止,也不象极恶之徒,只要智斗才行。
“我没有恶意,只想……”黑影盯着大妞美丽的脸容有些木讷。
咯咯,大妞故意笑了一下,故作很淡定,楼下的阿帅马上警惕地汪汪起来。
“我家阿帅知道你来了,它很凶,咬上你不行。”
“你不愿做朋友,我……,你送我下楼吧,不打扰你了。”黑衣男子心里想:还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孩,万一叫起来,加上她家的狗叫得这么凶,再纠缠下去也不是好事,让村民知道就不得了。
“你刚才在哪进来?”
“在隔壁围墙跳上露台的。”
“那你从露台跳下去吧。”
“不行,你家的狗会把我撕了。”
“你本身是贼,跟我讲起条件了?”
“你太善良,我决定洗心革面了。”
“唉……”
“我现在没偷没抢,又没把你怎么样,还不算犯法吧?”
“不算,我也不追究你,好自为之吧。”
“你真不怕我伤害你?”
“看你还没坏透,还可以回头的。”
“其实,我只是孤单,想找个人聊下天。”
“那你还打算走不走?”楼下的阿帅越汪越凶。
“走,走,马上,你送我下楼,你呟喝住你家的狗。”
“嗯,下楼吧。”
“阿帅,不要叫。”大妞叫住阿帅,阿帅血红的眼睛瞪着黑衣男子,好象随时要扑咬他。
“你看见了吗?”大妞指着神台两侧的纸人,那两个侍女好象动了动。
“啊?……”黑衣男子惊愕万分。
“这儿会闹鬼。”大妞学着鬼叫了两声。
“妈呀,早讲,有鬼……”黑衣男子看见那两个侍女眨了眨眼睛,一颗血红的眼泪流出来,他吓坏了,跌跌撞撞冲出大门,阿帅扑上去,咬住他不放。
“唉呀,救命,救命……”
“阿帅,放了他。”大妞喝住阿帅。
“姑奶奶,谢谢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冒犯你了。”黑衣男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你快走吧,以后别犯这种糊涂事,村民会把你揍扁的。”大妞声音不大,但很有威慑力。
“谢谢,以后不敢了。”说着黑衣男子脚下生烟地跑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