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大妞已经骑车到了了乱坟岗这个路段，昨晚象梦幻一样的经历还缠绕着她的脑海，可是，此刻的山坟岗却平静无奇，三五成群走着路的学生有说有笑，路边不远的两座新坟，纸糊的彩色丧罩正在迎风飘扬，旁边旧的墓碑上，露珠象泪水一样流淌。
大妞放慢了车速，眼睛盯着昨晚掉进去的那个坑，也没有什么异样。那个装着鬼少年尸骨的瓷坛子，正裸露了一半在外面，除了这个瓷坛，不远处，还有一个已经裂开的旧瓷坛，散落了几根枯骨，被雨水冲得斜斜歪歪，有的断了，半插在黄土里，象狗啃过的骨头。
人们在白天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些骨头，毫无恐惧，但晚上，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呢？难道黑暗真可以颠覆人的大脑思维？大妞在想。
“校花，校花。”大妞经过操场的时候，初三级的一群男孩子正倚在三楼栏杆上，象喊着口号。
大妞前后看看没见女生。“校花，校花。”声音继续响起，有男生扔了一朵半日红在她头上，她抬头看了一下，一群男生笑嘻嘻向她扮着鬼脸。
大妞听秀媚说过，这儿学生盛行成双成对，意思是大多男女生都有男友或女友，她们并不是真的谈恋爱，只是相互取笑，图个精神安慰，或者有的相互暗恋而产生好感，但真正恋爱被见家长或开除的事情还极少发生。
大妞回到教室，在课桌柜里又发现两本新的笔记本，大妞随手拿起来，里面夹着的一张纸条滑落下来，刚好飘到同桌丽环的脚下，她眼明手快拾起，大声朗读着：“亲爱的妞，我从第一眼起，被你的闭花羞月，沉鱼落雁之容深深迷住了，我……”丽环还未念完，纸条让数学老师收去了。
丽环低头一看，赵老师已经走回讲台，同学们大气不敢出，有的想笑也不敢笑，赵老师是全校最严肃的一个老师，连最顽皮的学生，也不轻易搞他的课堂。
“上课时间了，还在乱吹。丽环同学继续站堂。”赵老师看了丽环一眼训道。
“还有，容锦凡同学上来讲台。”赵老师看了看纸条上的署名叫道。
锦凡同学涨红了脸，默默上了讲台，站在一边。“看样子还挺帅。”赵老师向着他又说：“昨天才戒奶，今天就学人谈恋爱了？”
哈哈！哈哈……全堂引起笑声。
“说，这样的纸条写了几回了？”赵老师刨根问底。
“老师，这是秘密，不说行不？”锦凡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我都未谈恋爱，你竟然比我还早？”赵老师露出半点风趣表情说，他刚大学毕业，确实未婚。
哈哈，课堂又一阵哄笑声。
大妞也脸儿红红的，不敢碰锦凡的目光，大妞不是对锦凡有什么好感，而是替他感到尴尬。
赵老师教育了一顿锦凡同学，又把班风整顿了一下，这节数学课算是无“疾”而终。赵老师真比班主任还关心这个班。
说起班主任，同学们都背后叫他老鬼，不知道是因为临近退休还是最近丧偶，他总是对班里的事情不够上心，一副倚老卖老状态，但是对那几个发育良好，个子高大的女同学又特别殷勤。
一天晚上，自修下课后，住宿的几个女生还在课室埋头苦学，教室早已关了电，女生自己备了蜡烛在写字。
班主任看见教室有女生未走，他也来了课室，故意找了些话题，靠近高个子女同学。
在昏暗的烛光下，班主任一边说一边动手动脚，那个高个子女生，平时沉默寡言，见到班主任这样，想反抗又不敢。大妞坐在不远处，目睹这惊心动魄一幕，一下子大脑蒙了，一时想不出办法解救这位女同学。
班主任见高个子不敢吭声，他胆子更大了，竟然把手伸进了她的胸乱摸。
“小凤，我还你书本。”大妞机灵一动，把书本重重拍在小凤的桌子上。班主任吓了一跳，把手缩了回去，大妞看见小凤滴着眼泪，羞怒交加的样子。班主任怨恨地瞪了一眼大妞，悻悻然离开。大妞咬牙切齿想扇他两个耳光。什么为人师表？简直是误人子弟的败类，大妞狠狠地骂了一句。
“大妞，这事千万别张扬出去，否则我活不成了。”教室只剩下大妞和小凤的时候，小凤哭着说。
“嗯嗯，你以后防着她。”大妞安慰她道。
“如果别人知道，真是羞死了，你得帮我守这个秘密。”小凤十分羞辱的模样令人心痛。
“你以后穿上带罩内衣吧，女孩子身体发育需要的。”大妞学着平时奶奶教她的样子说。
“嗯嗯，家里比较穷，平时穿一件衣服习惯了。”小凤哽咽着。她上学较迟，都十五岁了，正是身体开始发育时期。
班上有好几个女生发育比较早，有的真没有习惯穿内衣，有些八卦的男同学经常在女生的后背指指点点，就连这个班主任也色迷迷的眼睛令人讨厌。
自从发现班主任行为如此猥琐之后，大妞送作业就不敢送进他的宿舍了，直接在宿舍外把作业从窗子里递进去。之前他总喜欢叫大妞，把班作业拿到他宿舍去批改。
渐渐， 大妞从一些同学那儿，听到班主任猥琐的事越来越多，对女学生动手动脚的也不止小凤一个，就是从来没有女生揭发过他，只是很多女生与他碰面时，总是十分害怕地兜路走，背地里给他的绰号又改成了咸湿老鬼。
眼看元旦到了，兼为文娱委员的大妞当然要负责班里的表演节目。一个晚上，班主任以商量元旦赛演的事为由，叫大妞去他的宿舍，他的宿舍离教室不远，晚上他多数在宿舍办公，很少上去三楼集体办公室。
大妞叫了同桌丽环作伴，两个人去了班主任的宿舍，这时同学们还在上着自修课，四周十分安静。
“你们先在这儿坐一坐，我去教室巡一下。”班主任笑了笑。
“老师，我作业还没做完，您有话吩咐吗？”大妞有点焦急，因为今晚的作业很多。
“不急，我回来再跟你们说。对了，这儿有很多饼干糖果，你们吃吧，等我回来。”班主任说着从抽屉拿出一堆零食。他今晚打扮得油头滑脸，好象比平时年轻了一些。
“老师，不用……”大妞话未说完，班主任已关上门出去了。
大妞和丽环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看看门有没有上锁？这个感湿老鬼肯定没安好心。”丽环说着试开一下门。
“我们快点走吧，他回来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大妞忐忑不安。
“还敢吃他的东西吗？”丽环看着一堆零食有点犹豫。
“想吃快吃，作弄一下他也好。”大妞催促了一下丽环。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丽环说着把饼干一连几只塞进嘴巴，
“抓紧时间吃啦，老鬼差不多要回来了。”大妞害怕又紧张地说着，自己也塞了一把饼干在口。
“唉，差点噎死了。”丽环伸了伸脖子，两个人又好笑又害怕。
“好象听见老鬼的脚步声了。”丽环开始慌乱。
“嗯嗯，快点离开。”大妞说。
两个人开了门走出宿舍几米远，班主任就回来了。
“大妞，回来。”班主任喴着。
“老师，放学了，我今晚赶着回家。”大妞说着躲进女宿舍去了。
“丽环，丽环，您回来一下。”班主任又对丽环喊。
“不了，老师，夜了，我赶着回家。”丽环怯生生地说。
“哼，你这俩个家伙，下次看我如何收拾你们。”班主任跺了下脚，有点恼火又恶狠狠地骂道。
大妞虽然不知道班主任有什么想法，但从他的眼神看出有点不怀好意。大妞在宿舍里思前想后，心里想着该不该把这件事反映给校长呢！校长也是镇上调过来的，住在校舍，校长为人刚直不苛，对学生要求严格，若果知道班主任如此行为，肯定严惩不贷，大妞正犹豫，秀媚也回宿舍了。“大妞，这么入神，在想啥？”秀媚在她面前做了个手势问。“秀媚，你觉得我班主任怎么样？”大妞问。“哪方面？”秀媚做了个鬼脸。“人品呀！”大妞拍了一下她。“你真是懵逼，还没听说呀，你班主任，也教过我姑姑那一代人了，出了名的咸湿鬼，所以呢，我们小学那几个同学，听说是他当班主任，都换班了，不过，这事呀不可乱说。”秀媚放低了声音。“为啥？没人敢揭穿他吗？校长不知道吗？”大妞疑惑不解。“唉，乡村的女子，一般见识不多，遇这个羞事谁敢说？况且，他对女生摸摸洒洒的事也捉不到现场证据，校长好象听到风声也严厉批评过了，但他那只咸猪手总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还是防着点儿吧，听说他很快退休了。”秀媚用手掐了一下大妞的肩膀说完上阁楼了。“嗯嗯。”大妞应了一下，把告诉校长的念头又打消了，这一夜，她有点睡不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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