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萱感受到一个人在摸她的手，下意识地想动，却听见一个人的声音，“你要是想让你的手废了的话你就动吧！”
白灵萱吓了一跳，还是听他的话没有继续动了，她还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脸上和身上火辣辣得疼，但是上边冰冰凉凉的滑腻腻的，似乎是敷了一层药，让她觉得比之前好多了。周子鸿细心地在她手上夹上木板以固定，让她在手痊愈之前不要动手，给她拿了些药然后让她走。
白灵萱默默地走出去，一直到了晚上，周子鸿要出门散步时又在门口看见了她，她正在偷偷地往里看。
白灵萱发现周子鸿看见她了，心虚地想跑，周子鸿叫住了她，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你发什么疯？不好好休息到处乱跑，想残吗？”
白灵萱被骂了倒也不生气或是难过，只是小心谨慎地问道：“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周子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从来不收人为徒。”
“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学医。”白灵萱一点一点地靠近周子鸿。
周子鸿见她那副惨兮兮的样子，问道：“你为什么想学医？”
“我想救人。”
周子鸿像是听见了什么史诗级的大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白灵萱有些不明所以，周子鸿笑完了才说道：“之前每一个想拜我为师的人都这么说。”
“这么说有什么错吗？”
“不，当然没错，可是他们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心里才不是这样想的。”
“那他们是怎么想的？”
“想挣一口饭吃，在他们眼里，行医既能赚钱，又能受人敬仰，何乐而不为呢？”周子鸿似乎是站累了，摇着蒲扇坐到门口的摇椅里，他叹一口长气，“漂亮话谁都会说。”
“我不是说的漂亮话，我是真的这么想的。”白灵萱辩解道。
“就算你真的这么想的也不行，”周子鸿摆摆手让她走，“你年纪大了，学医需要从小积累。”
“我会努力的，真的会努力的……”白灵萱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她见过太多人死在她眼前了，她真的不想再感受这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了。
“我真的会努力的，你就收下我吧！”
虽然她也有私心，外面这么乱，她确实需要挣一口饭吃，但是她觉得，自己如果学了医，就起码不会像以前那么没用了。
周子鸿推开木门，“快走！别在这里挡路！”
“我真的求你了！”
周子鸿不耐烦地扔给她一本书，“那这样，你要是能在三天内把这本书背完我就收你为徒。”
白灵萱眼睛一亮，“谢谢，谢谢。”
她捡起那本书，像是捡起一个宝贝。
白灵萱无处可去，就坐在医馆周围旁的屋檐下，就着月光看起那本书。
月光不够明亮，白灵萱看一会就头晕眼花，她使劲掐自己，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天很快就亮了，白灵萱怕坐在他医馆门口会影响他的生意，于是找到个没人的地方坐着继续看，看见上边画的图，用木棍在地上照着画，一边画一边背着图下面的字，她身上疼得厉害，但是背着背着她几乎都忘记了身上的疼了。
周子鸿早上打开门，发现昨天的姑娘没在门口了，以为她是知难而退了，摇摇头，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三天后，周子鸿打开门，看见白灵萱又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又来了？”周子鸿一惊。
“你说我要是把这本书背下来你就收我为徒的。”白灵萱把那本书递给周子鸿，满脸期望地等着他抽背。
周子鸿迟疑地看着她，说道：“那你背吧。”
白灵萱开始背，周子鸿惊诧与她背得这么熟练，翻翻那本书，上面全是各种划痕和被反复翻过的痕迹，这本书的内容其实很多，还有图，可是白灵萱连图都能给他画出来，白灵萱还没背完，周子鸿就让她停住。
“怎么了？我背错了吗？”白灵萱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子鸿，周子鸿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不，你背得很好！”
白灵萱喜上眉梢，“那……”
“我答应收你为徒，”周子鸿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自己心情都不免好起来，但嘴上还是说着，“但是你可别高兴太早，这只是入门关。”
“我知道，我以后还会努力的。”白灵萱着急地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白灵萱觉得自己现在的名字说出去不太安全，不知道她逃出来以后那边会不会发出什么通缉令，还是换个名字比较好。
“没有名字？你是孤儿？”
白灵萱点点头。
“也好，反正拜入我的门下是需要改名字的——你连姓氏也没有吗？”
“没有。”
“那……”周子鸿想起他一个姓叶的师弟，那个师弟很笨，但是他永远都是起床最早的一个，背书也是最勤快的一个，他也是师傅最喜欢的一个，那时候的周子鸿还愤愤不平，现在年纪大了倒是明白了师傅的心思，“那你就姓叶吧。”
“我的徒弟应该到‘知’字辈了，”周子鸿看着门外的深秋季节的红叶，“你以后，就叫……”
“叶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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