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变迁得极快,也已经更换了好几个朝代了,白灵萱不知道这是她走出云山的第几年了。她在一家饭店里找着一份工作,给人洗碗的。老板娘是个寡妇,经营这酒店有了不少积蓄,有个儿子,老板娘为人刻薄但又很会看人眼色,拍马屁的本事强,哄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才让这家饭店生意好起来,不过她对店里的伙计倒是吝啬得很,常常克扣工钱,白灵萱却没有怨言,她能在这里包吃包住,虽然没有工钱,睡的是柴房吃的是剩菜,但她已经无所谓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活着罢了。
早在小妍落水以后,她就应该明白,她这辈子,就不该再有任何期望了。
“喂,那个谁,去把桌子擦了。”老板娘叉着腰,声音尖锐刺耳,趾高气昂地命令白灵萱。
白灵萱在这店里做了挺久了,老板娘还是记不住她的名字,或者说,她只会记住那些达官贵人的名字。
前些日子一个伙计受不了老板娘的尖酸刻薄,撂挑子走人了,于是白灵萱就要做两个人的活,反正她天天沉着个死人脸,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从来没有怨言的,老板娘喜欢柿子挑软的捏,各种使唤她。
白灵萱擦完桌子去后厨洗碗,另外两个做工的大娘正在谈着他们家乡的八卦。
“你听说了吗?昨天我嫂子给我寄信,说郑家那老婆子死了。”
“真的,我们走之前看她不是挺精神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
“唉,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婆活得太久了,占了她儿子的阳寿,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啊,就那么一场风寒,人就没了。我听我嫂子说那郑家媳妇,哎哟,那哭得叫一个可怜啊!”一个大娘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语气却没有一丝同情,只有看戏的兴奋。
“那郑家媳妇不得恨死那老太婆了!”另一个大娘说道兴奋处,顾不得一只手上还有水,就重重地拍了自己的腿,发出一声响,然后压低了声音,“那照你这意思,那老太婆是被她儿媳妇……”
“怎么可能!那老太婆自杀了!寻着口井就跳下去了,多快的事情,她儿媳妇也不找,巴不得她在外边死了,别人发现的时候都臭了。”
“哎呀呀,真是,怎么就……”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但白灵萱知道,她不是在惋惜一个生命的消逝,她只是在失望,原来郑老婆子是自杀的,要是她儿媳妇杀的那才是真够劲爆。
“不过那老太婆也真该死,老了就老了,还害了自己儿子!”
白灵萱麻木地洗碗,她早就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只当自己没听见就行了。
“诶诶诶,你们在说什么,还不快干活!”老板娘尖锐的声音传来,那两人急忙低下头各做各的事,老板娘一走,那两人就开始骂老板娘。
什么“夜叉婆”“老寡妇”的词汇都出来了。
骂她说话难听,骂她克扣工薪,各种各样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