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翼醒过来的时候，白灵萱的背影正对着他，她的背后还湿着，贴在她单薄的后背上，原本盘着的头发也放了下来，看着很冷的样子。
她的外套呢？唐晓翼感觉有什么东西披在自己身上，低下头看看，哦，原来在这……
他想站起来，但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还有点想吐，完了，他别是被砸成脑震荡了。
白灵萱听见动静，转过身：“你醒了。”
“我晕了多久？”
“没多久，一个小时吧。”白灵萱抬起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皱起眉头，“你有点发烧。”
白灵萱的手冰凉凉的，放在他的额头上竟意外的舒服，他还想多享受一会，白灵萱却放下了手。
“应该是伤口发炎了，”她拿起火堆旁的草药用石头磨碎，边磨边说，“我们还挺幸运的，这附近居然有消炎的草药。我刚刚去采了一些。”
磨好了以后，她轻轻揭开唐晓翼头上的布，唐晓翼没什么准备，被疼得“嘶”了一声。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抱歉，我轻一点。”
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唐晓翼几乎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绒毛，由于她半跪着处理额角的伤口，所以唐晓翼的眼睛正对着的是她精致的锁骨，夏天白灵萱就是再怕冷穿得也不多，衣服也还没有干完，就这样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他连呼吸都放缓了，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她把草药敷了上去，然后又把布盖上去，说道：“之前只是给你止了一下血，没想到伤口还是发炎了。”见他闭着眼，以为他不舒服了，于是问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吗？头晕？想吐？”
“……都有”
“看来真的是脑震荡。你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我叫你。”
“我不想睡。”
“也行，随便你 。”
唐晓翼觉得自己要聊聊天，不然随时都会晕过去。
“你会在野外生火？”
“嗯。”
不行，这不是个好话题。
唐晓翼看着那滔滔江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白灵萱的睫毛颤了颤：“有人把我推下来了。”
唐晓翼几乎是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和那个砸我的人是一个吗？”
“不清楚，应该是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应该是为了自己，”白灵萱洗洗摘的野果，递给唐晓翼一个，“船上的人越少，就沉得越慢。他想活着。”
“可是每个人都想活着！”唐晓翼盯着白灵萱那张平静的脸，“你不生气吗？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被推下江。”
“这个理由不可笑，更何况，”白灵萱啃下一口野果，这果子酸涩得难以下咽，“生气也没用。”
更何况，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之前是让女士和孩子先走，船上剩的基本上都是成年男子，所以他们才会挑我这种比较好对付的下手，还有那个小孩……应该也是被扔下去的。”
唐晓翼又一次想骂脏话，虽然他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了，但他还是受不了这样丑陋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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