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如翡我如苇,此后她悔我不悔——
天阴沉沉的,又开始下雪了。
听动静,宴席那边似乎还未散场。
相柳没多做逗留,叮嘱伺候瑶姬的侍女小心照看,然后披着风雪离去。
等瞧不见他身影,瑶姬和丹竹沿着游廊往院里走,重华殿点了灯,四处明亮。
许是因为吩咐过,殿内十分安静。
错落有致的瓦舍之上,残雪斑驳,白日融化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灰瓦流下,此刻随着屋檐结出一条条晶莹剔透的冰挂。
扑面的冷风裹挟着丝缕沁人心脾的梅花香,瑶姬耸鼻嗅了嗅,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拢紧衣领钻进了屋。
厚重的门帘被守门宫人掀起又落下,将愈发大的风雪隔绝在外。
瑶姬卸下大氅,由丹竹伺候着净面洗漱,在浴房按摩须臾才回卧房。
她从首饰匣子里掏出一把金锭子,交给丹竹:“今儿个大家忙活那么久也着实辛苦了,你带他们出去热闹热闹,明日巳时再来跟前伺候。”
丹竹看了看她,倒没推辞,笑呵呵地道了声万福,捧着金锭退了出去。
瑶姬也累了,伸伸懒腰,剪灭床头最跟前的蜡烛,凭借昏黄的烛光掀开帐幔钻进被窝。却不想腰间一沉,吓了她一跳!
“卿卿让我好等。”
嗓音有磁力般钻进耳膜,背后贴上他具有男性标志的身体,腾腾热气,伴随着沐浴后好闻的清香,包裹她微微泛凉的四肢。
瑶姬就势缩进他怀里取暖,反问他:“你不是在宴席上,何时回来的?”
“比卿卿早一些。卿卿不在,单我一个好没意思。”大手抚上她尚未拢起的小腹,打着圈儿轻轻揉了揉。
玱玹似真似假的问:“爹爹不在的时候,昭昭有闹娘亲吗?”
瑶姬刚想说孩子还没拳头大,回应不了你,便听接着自言自语:“哦~,昭昭宝贝没有闹娘亲啊,真是乖孩子。”
“昭昭宝贝想爹爹了吗?”
“哦~,想了呀,那为什么不让娘亲早点回来呢?”
“嗯?娘亲去见野男人了?胡说!娘亲有爹爹就够了,才不会多看外面的歪瓜裂枣一眼。对吧卿卿?”
不受控的,瑶姬被迫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两眼相对。
瑶姬率先别开脸,“别闹了,你明早不还是要上朝,快歇息吧。”
她想原路翻回身,然而被玱玹抢先一步:“不行,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双臂撑在瑶姬脸颊两侧,不依不饶的伏下身,精瘦有力的劲腰紧贴着瑶姬,既能将人牢牢禁锢在身下,又不担心压着她。
“……”
被他如黑豹一般沉静的双眸直勾勾盯着,瑶姬莫名觉得很有压力。
她不得不表明态度。
“是是是,夫君说得对,外面的都是些歪瓜裂枣,连你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我才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呢。”
她面上扬起笑,安抚似的摩挲了下玱玹的侧脸,心里默默补充:我家的除外!
听了这话,玱玹不知道先哭还是先笑。
至少瑶姬还愿意哄着他,不是吗?
她会生下有着他血脉的孩子,他们的名字,他们之间的故事,会在他人口中流传,纵使死亡,也紧密不可分离。
足够了。
“睡吧,不闹你了。”
明知她在撒谎,玱玹还是停下了逼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背,好似方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