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张艺兴的手再次长出来了，一样的棱骨分明，只不过皮肤变得仿佛出生婴儿般细腻。

抚摸着右手的皮肤，张艺兴微眯起双眼，大概眼中隐隐泛起的泪光只有这样，才会被掩盖。

其实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而梦里，她笑的明朗纯白。恰如十二月的菀南，飘落的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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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与叶初雪初次见面的时候，正是十二月。二人都还是丁大点的小娃娃，也不懂什么是男什么是女，各自便牵着一旁父亲或母亲的大手看着互相。

“你笑起来真好看。”

叶初雪看着张艺兴，忽然没头没脑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唔……”

张艺兴再次浅浅的笑了，一深一浅两个酒窝印在脸颊。

他还是有些认生的，当然之前更认生。见到这个也算不上漂亮的小女孩后，居然第一次应了初次见面的人的话。这多少让张母有些惊讶，继而又看向对面的男人。

“叶先生，这孩子从小就认生，这现下稍有些不明事理还望您海涵。”

“怎会介意，”叶父颔首笑道，“也算是有缘。这样以后，艺兴在我叶家也会过得更加自然……”

张母听闻这话，美目中似有千丝万缕的哀伤溢出，逐渐铺满，包围，形成一个巨大的蛹，将年少的张艺兴包裹在名为忧伤的介质之中。

直至另一种情感在他心中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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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在叶家的日子，张艺兴倒也回三番两头的去询问叶父自己的母亲在何处，只是在得到一次又一次同样的答案后死了心，他只是终日地望向窗外，甚至连叶初雪的呼唤也不理睬。

开始了，一点点封闭最后的那扇窗户。

更浓厚粘稠的介质将他包裹起来。

叶初雪依旧不厌其烦的，一天又一天紧紧跟随在张艺兴的后头。

尽管所有的话都是她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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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河缓缓流动，在爱与不爱之间，分割成两个支流。

当年的两个小奶娃终是长成少年。

年纪方小时便生的格外可爱的张艺兴退尽了奶气，棱角逐渐分明。微微下垂的眼中总是带着一层模糊不清的雾气，深不见底。

这般惹人注目的少年相貌自然惹得无数少女趋之若莺。

当然张艺兴比以往更加冷漠，岁月并未能使他在叶初雪的情意中敞开心扉，甚至还将那扇窗关的更紧。这在外人看来是他天性使然，却无人知是他心中那道感情的伤疤让他一直无法，或者说是不敢接受别人的感情。

哪怕叶初雪真心待他好已经十多年。

而叶初雪则稍显普通，年少时还好，只是当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她时常跟随他左右便总会听闻四周路人的窃窃私语。

“这个女孩这么普通，哪里来的勇气……”

叶初雪毕竟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女，也曾因为这样的事实伤心过，但只有一次。

她依旧跟随在张艺兴左右，只是沉默了许多。

张艺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细小的变化，但只有一瞬间的微不足道的失落，他便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再次淹没在雾霭中，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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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如水。

麻烦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原先仰慕张艺兴的少女们碍于叶家小有势力，倒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造次。顶多是若有若无的孤立和敌对或是背后暗地里的骂声，也因为这样，叶初雪好歹是结交了数个朋友，其中不乏闺蜜级别的女孩。

直到郁思思的出现。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向一条不知名的冗长小道上发展，偏离了正轨，通向黑色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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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接过边伯贤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唇色在血液中更显妖娆。

张艺兴.伯贤……在十三月中可以遇到什么？

边伯贤阳光，还有……逝去的曾经。

张艺兴.曾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