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过一记突如其来的系统惩罚,霁培仿佛大病初愈。
叮咚!叮咚!叮咚!
启动音,人间多么美妙动听的纯音乐!
系统瞅了眼床榻上大汗淋漓的小人儿,打趣道:“哟,宿主这是怎么了?”
小人儿披散着头发,胳膊肘艰难地撑着床板,大喘着气,“你!我怎么了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这要问副系统,一旦我陷入休眠,由默认副系统代行一切。”系统以为,宿主刚才在院子里必然历经了激烈殴打,但如今看样子,多对一,下手不该这么轻啊。
“您知道副系统吧?不对,从穿过来您就没仔细听我的话。”
霁培:……
对于圈画重点,他承认,不如一个记忆超群的系统。
“让我来回顾一下您都承受了哪些物理真谛。”
“哇,40伏啦,难怪。”一米内的系统面板清晰显示出电惩的电压值。
“嘶~你不是说,只,只用电吗,怎么,怎么我感觉除了全身发麻,五脏六腑简直要裂开了,”霁培把全身摸了个遍,眨巴着眼睛问,“啊!好痛,痛死了!我一定活不久了!”
系统似乎非常满意宿主这样应激的样子。
“亲,您身体机能剩85%了,脏器衰竭很合理哦。24小时穿书体验,顺利的话宿主过完原主的24年就能完结啦!”
“……”霁培默默躺平给自己盖好被子,双手交叠,体态安详。
“咳咳,系统推荐宿主使用道具卡,您将跳过目前的次要情节,进入关键情节哦。”
“用!马上!”霁培惊喜地跳起来。
“加速成长卡,您要选几年的?”
当然是最长的!
长受人生系统【系统提示:已激活十五年加速卡。】
刹那之间,主卧各处亮堂堂的,中央的香炉烧着的艾叶香缭绕着散开。
“哎这转场可以啊!”霁培惊叹。
嘶啦——
一身锦衣玉袍崩掉的那会儿,霁培有些意外,不过他倒觉得无妨。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原本瘦小的身子也有了点肌肉。
大长腿终于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砰!”
门真的是从外面关上的。
“他是不是疯了?”太不正常了。苏蕴一推开门,就看见苏敛大笑着蹦来蹦去,身上空荡荡,一地碎布料。
长受人生系统【数值降低提醒!来源OOC惩罚!宿主剩余身体机能80%,剩余现实生命值96。】
系统:嘶,一丝不挂就……怪让人心疼。
粗略算来,每次系统惩罚大约持续十五分钟。
倒在地上的霁培翻来覆去地扭动腰肢,一会儿面色痛苦,嘴巴大开大合喘气,一会儿呻吟,缓和过来后眼神空洞呆滞,似大灾大难后绝处逢生的人。
果然十五分钟后,他脸上逐渐恢复血色。
“还好,身体机能还有80%。道具卡不能白用!”他咬咬牙,哪怕他么最后博得一线生机。留在这种鬼地方,真是要了他命。
方才眼神空洞的瞬间,他好像隐隐约约看见了天堂的风景,白茫茫的一片,毫无瑕疵。唯一有颜色的是变成小天使的老爸。老爸的秃头上没有金黄色的天使光环,帽子被他给揣手上了,他后背也没有丰满的白翅膀,他穿着往常那套藏蓝色警服,给他递黑色肩章的,是老妈。
“哟,这是……”疼哭了?
“我没有!”
霁培从背包挑了一件白色深衣换上。披散的墨色长发被发冠竖起来,镜子前的脸长得跟自己有几番神似,可惜身材女气了些,全身皮肤过于细嫩,不说腹部的八块面包,连唯一一块入得眼的腹肌都逊得可怜。
他嫌在房里闷得慌,晃到院子散步。
“听说届时京城会齐放千盏灯笼,王爷公子小姐都去看,那咱们也有机会出府了!”
出府?霁培凑近仔细八卦。
“是啊。”
“啊!你们看那!”
“这不西院那位吗?”
“这身衣服比昨天的顺眼多了!”
“对啊对啊!”
“嘘!他过来了!我们走。”
过几日便是七夕,恒王朝皇城大街小巷已经张罗好各式各样的布景。
在王府待久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连博物馆都无法集齐所有历史文物,还原最贴切古人的世界,书里想象拼凑出来的世界多少值得一品。
霁培配合情节发展,在苏憬的怂恿下偷偷出了府。
满城灯张彩结,情人们在河边投放纸船,燃放祈愿灯,系统的大面板咕噜咕噜蹿着粉红色气泡。此时人多拥挤,不乏四处巡逻的守卫,胆子稍大的守卫偷偷把好看的荷包塞给过路的俏女巧妇。
“前面的小公子请留步!”霁培手里攥着一只荷包,递上前,“给,方才一小贼顺走了你的荷包。”霁培好不容易逃出苏憬的视线,就是为了来抓贼送荷包。
能不能早日遇见老婆,成败在此一举!小叔子,靠你啦!
赵撼之转身看了他一眼。
“多谢兄台!荷包确是我家公子的。”身侧的随从十分知晓礼数,朝霁培作揖行礼。
“公子先别急着走!”
“何事?”赵撼之问道。
“额,这个,那个……”
有了!
“啊,好热!”霁培假装扬了扬外袍,尽量露出侧腰间的大腰牌,又担心对方看不清,他直接脱掉外袍。
这下认出了吧。
“那人脑子肯定有病!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真不知害臊!见他长得如此清纯,不料是流氓之辈!公子?公子?”赵韦顺着自家公子的视线瞥见角落一团移动的黑影,贴着墙一路尾随,鬼祟得很。
“引到人少的地方,本王去会会他。”
“公子身份多有不便,不如让属下去见他。”
“不必,本王自有打算。”
深巷。
长受人生系统【数值降低提醒!来源改动情节惩罚,剩余身体机能75%,剩余现实生命值95。】
该死!
霁培窝在角落里低声呜咽。
不一会,他察觉有人往他这边一步步走来。不待自己先出声,那人已近身捂住了他的嘴,“先别说话!”
一队巡逻守卫在巷口徘徊,“里面有情况!”
“你,去探!”为首的卫长指了指队列里的小兵。
小兵点头哈腰,“卫长,就,就我一个?能不能再多几个弟兄?”近来听说皇城巷子里一到晚上就闹鬼,牵涉好几桩命案。
卫长剜了他一眼,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小兵深吸口气壮了壮胆,举着火把探至巷尾。透过火把光,只见巷尾里一件大黑袍下罩着两团“东西”,一团压着另外一团。
“军,军爷有话问!你,你们在干什么?快起,起来答话!”军爷举火把的手哆哆嗦嗦。
无人应答,军爷试探着往前迈开一步,两步,三……
忽然一团黑影缓缓从后背掠过,寒气拂过耳畔,小兵倏地转身看,什么也没有。待他转过头来,已不见躺在地上的人,倒是多了块无名牌位,且周遭寒气逼人。
“这么快?里面如何?”
小兵喘着粗气,“头儿,里面无事,是两只大野猫,在、在行交欢之事,动静大了点。”我眼神一向好使,好像是两只,不,绝对是好几只鬼在夜游,若是走晚点,我小命就交代在里面了!
卫长开怀大笑,“很好!归队!”
另一边,巷尾。
屋顶匍匐的两人死死盯着巡逻守卫,再三确定他们不会再折返。
“公子,此人身份不明,方才又一直跟随咱们,恐有蹊跷!”
“公子,让属下抱吧。公子!”
“闭嘴!”
赵撼之用黑袍裹住昏迷的霁培,小心翼翼地飞过屋顶,就近寻得一家客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