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斗篷已经有些时日了,还是在前几年程府过年的时候,必须要置办年货了才不得已买的。
那对金钱分外执着的程老太太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点银钱,做了几件冬装给程少殷和程少商两姐妹。
程少殷甚至还记得当时程老太太那副抠搜的嘴脸。
她穿金戴银地坐在主位上,端着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高傲道。
程老太太“现在你们的父母都在前线杀敌,家中的银钱可不多了,这几件冬装, 可得好生用着。”
丝毫不顾及她说这话的时候,头上的红色玛瑙珠串随着她摇头晃脑的动作还在沙沙作响。
像是想到了什么,程老太太又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一脸不服气的程少商。
程老太太“若是天天到处乱跑,割坏了衣服,我可是不会再管的。”
这一用,就是到现在。
娇嫩的粉色铺盖在凌不疑的身上,映衬着他那张冷峻肃然的脸,显得违和极了。
程少殷觉得有几分好笑,勾起嘴角,继续拿起她那树枝往前走去,打算找一处静谧的地方先避一避这风雪。
日暮西山,肆虐的狂风席卷着雪花,不断往程少殷的衣口钻去。
她身子本就弱,唯一能遮点寒的斗篷又给了凌不疑,此刻倒是有几分狼狈了。
墨色的发间是白色的晶亮,素白的小脸一丝红晕也无。
可偏偏眼底里的坚毅任谁看了,都难说她一句柔弱。
身子弱柳扶风,心却硬如磐石。
程少殷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一处穴口极其小的洞穴。
她微微俯下身子,强忍着不适感,慢慢爬了进去,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洞穴越进越开阔,最后竟可以直接站起身来,最后里面竟然有一块平地,大小和庄子上胡婆婆占据的正房有的一比。
倒是一个不错的避难之地。
程少殷揣测了一番,怕等会会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错过这洞穴,便在穴口前的雪地上做好了标记。
等她赶回那受伤男人的所在之处时,才发现他的面色已经稍稍缓和了一些。
那脸色也不像第一眼能般瘆人了。
程少殷蹲下身子捡起自己的篓子,这才意识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她该如何将这比她高上许多的男人带到那洞穴里?
程少殷只觉得人生未免过于艰难,刚解决了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又接踵而至,倒是丝毫也不顾及他们此刻的悲惨境遇。
她打算先试一试能不能将那男人撑起来,她背过身去,将男人那胳膊往自己肩膀上一放,然后打算整个身体往前冲,用那身体的冲力将他的上半身先抬起来。
结果人数到一才刚发力,就直接被那巨大的反作用力给带了回去。
程少殷脚跟不断往后,身子踉跄地向后倒去,最后直直地躺在了男人硬邦邦的身上。
程少殷“······”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她被气的直咳嗽,温度越来越低,她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
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