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友的孩子生了,这次是个女孩,一个很可爱的女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就像是要将所有的人浸溺在其中。
我家的小家伙经常去看他家里和她的哥哥一起照顾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妻子也会随着小家伙去那里,顺便与酒友的妻子聊天说话。顺带一提,她们的关系很好,照她们说的,她们是两姐妹,就像我和酒友一样,是两兄弟。好吧,姑且认可了。
在小女孩出生后多久的不久,我的妻子也怀孕了,也不知道这次来到这个家庭的会不会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是男孩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毕竟,我在意从始至终都只是这个孩子而已。想必,我的妻子也不会在意的,她是一个好母亲。
之前那些人,不知为什么他们突然又在这里定居下来了。奇怪的人,他们也不工作,早上见不到他们的踪影,在夜晚中才有机会遇见。虽然我并不觉得遇见他们是个幸运的事情。
酒友的病情加重了,即使他不再喝酒也无济于事了。我为他感到惋惜,也感到不公。他明明不应该就这么在病痛中离去的。他应该在老年的某一天安详离去,而不是在痛苦中死去。如果有来生,希望他滴酒不沾,愿他有个强健的身体,在安稳中,安然离去。
整整九个月,他从最初独自一人忍受着病痛,到最后无力忍受,病躺在床上,显得无助无力。我们在一旁,空有力气,却不能分他一分一毫。我们听着他痛苦的呻吟声,却无法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减轻痛楚,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无助,绝望,他一定很痛苦吧。
十一月十九日,刚入冬没多久,天气还是很凉爽的,只不过不能只穿一个单薄的衣裳了,大风刮过,他还是没能忍过寒冷,在那一天,没跟任何一人告别,独自一人悄悄离去,如果有天堂的话,他是否能有资格进入呢?西方乐土呢?算了,还是希望之后的他能少些痛苦吧。
在举办他的葬礼的时候,全镇的人都来了。我没哭,他的妻子没哭,怀里的孩子没哭,边上站着的孩子也没哭,在场的人都没有哭。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情了。也不是为他的离去感到悲哀,是一种莫名的情感,讲述不出的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他的妻子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紧紧地闭上双眼,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不停地祷告。他们的孩子一个还小还没能记住父亲的面庞,一个已经稍微有些懂事了。男孩一天下来没对他的父亲说话,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他很悲哀。
隔天,我们将他送葬,葬在了一个山里头,小镇里离去的人最终的归途,每一个离开的人,他们都会在这里得到安眠。人们在这里不会感到害怕,因为这里都是他们至亲至爱的人。我也会在这里长眠吗?我的脑海里闪过这样荒唐的念头。
永别了,我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