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之后，南宫身边的一位下士告诉我，说……
“陈塨死了。”
“什么？”我猛地转头看向李宸，很久没有说出话来。
“你说……陈塨……他……他……死了……？”
“是的。”他看着我，脸色平静。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给我当头一棒，我脑中一片眩晕。
一时间，我似乎感到脑中很嘈杂，翻翻腾腾又记起一些杂乱的片段……陈塨在夜里救我，我离开战场，我们在楼梯转角的偶遇，我给他的那个吻，我在前线遇到他，我为他挡了硫酸，他来看望我……
没想到……那一次平平常常的分别，竟然是永别……
你转过身离开得那么平静，我目送你离开，那么寻常地看着你，消失在门口。
可是……你为什么……再也不肯转身，看看我……
一时间，我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出我的眼眶，我没有出声，只是视线一片模糊……
陈塨，说好，你活着回来的呢……
其实，当时我还想对你说，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就做情侣好吗……
我伫立在角落，转过头去，透过窗户，看着遥远的东方。
那里，就是你逝去的地方……
良久，良久。
“少尉。”
是李宸，他还没有走。
我不禁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我感觉到这似乎令他微微一愣。
“报告少尉，上次跟您去前线视察，我听说那位陈下士，是您的救命恩人。所以，就比较留意关于他的消息。”
我听闻，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我只说了一句话。
“你的上级，不是我，是南宫。”
然后，我就大步离开了。
我在人前有多么平静，我在人后就有多么悲痛……
夜里我流了多少泪，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是战争……有人战死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忽然睁开眼睛，眼中的泪花一闪而过，视线又霎时间变得清晰起来。
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我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到了南宫，并向他说明了我的想法。
“少校，请问，您最近有什么更好的计划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你怎么变得这么急躁了？”
“我……”我不能回答。如果我说是因为陈塨的死，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会动怒。
“不要急，已经快了。战争已经快要结束了。”
“真的吗？”我一听，眼睛立即睁大，“少校，您怎么知道……”
“但也不可能就在今年结束。我的意思是，距离战争结束，应该不会超过两年。”
我记得，当时我是19岁。
在我10岁左右的时候，战争开始。如今，已经快打了10年了。
现在的战争，结束，总比开始难得多。开战容易停战难，大多数平民百姓已经全部被保护起来，但是战士毕竟来自人民，这时候，女人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因此，军方也不再招收女兵。而我明显是个例外，很多人见到我都用一种惊异的目光看着我，甚至怀疑我到底是男是女。
除南宫以外，已经有几个上级来对我做过心理工作。他们劝我退役。而我则是微笑婉拒，告诉他们，我的上级是南宫，我的去留，还得征求他的意见。于是，那些个劝我的事情，也就都石沉大海，没有后文了。
那天，南宫叫我过去。
我心里暗暗觉得，大概是跟我的去留有关。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选。继续留在军中，做南宫的爪牙，还是回归平民生活，整天待在庇护所……甚至，为了增加人口，被强制生育……
事实上，我还是更倾向于留在军中。
不出所料，南宫找我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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