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咱们尊上带回来一位小殿下,长的人美心善,有办法将玄虚之境的十万将士带回来呢。”
“这是尊上亲口说的,我相信殿下一定可以。”
“…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妇人双手合十向寂月的方向祈祷,眼含热泪。
诸如此类的话,一夜之间便多了多了起来,如野草一般见风就长。
寂月宫大殿里。
在那晦暗不明的光影下,东方青苍微微压低了眉梢,笼在阴影里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怒。
“巽风,你不该动他。”
这一刹那,他压低的嗓音混着暴戾与晦暗,一时间竟让巽风起了一种心惊肉跳的危机感。
巽风知道东方青苍说的是什么,无非是他将青凛之事散播出去,解封十万将士,现在子民对青凛有多期待,将来若是失败便有多唾弃,此举,无疑与是把那人架在火上烤着。
解封成功这是他送的祝福,若是失败那这就是他送出的一把利刃,能将青凛毁的一干二净的利刃。
或许,东方青苍也能尝到痛苦的滋味。
巽风笑了,东方青苍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说明他做的对,“兄尊,这是一件好事,自然要子民知晓他们的家人即将回来团聚。”
那位座于高台的月尊依然是半耷着眼无动于衷的模样,右手突然虚握成了拳,悄无声息的满身杀意,发狠似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一瞬间,巽风只觉脖颈上缠绕着束缚之力,顿时加强,让他有种五脏六腑均被挤压的窒息感觉。
“兄尊何必…动怒呢,难道…。”
纵使此刻巽风脑子里涌动着一阵阵难捱的刺痛感,但他面上却勾唇微微一笑。
“你就如此,在乎他。”
王座上的东方青苍神情莫测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极为俊美的面容上忽然浮现了一丝古怪之意,忽然松开手,束缚压迫之力消散,巽风浑身一松。
“巽风,这一次,本座不杀你。”
巽风忍不住咳嗽几声,才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阴沉的眸光,明明看着没有半分波澜,却又偏偏透着一种隐忍癫狂,他说,“兄尊,你竟然还会有在乎的人,你怎么会懂在乎。”
你明明就没有心,你杀了父尊,你抛弃了苍盐海,你罪不可恕!
东方青苍神色不明地瞥了巽风一眼,而他张开双唇的那一瞬间,宛若野兽露出了獠牙,“本座行事,何须你来过问。”
巽风缓缓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晦涩,“巽风告退。”
沉重的脚步在大殿中渐行渐远。
“在乎吗…”半响之后,空荡的大殿里回荡的低哑的声音,东方青苍低嗤一声移开了眼。
眼前浮现青凛那张美的过分的脸。
看起来像一颗棋子,实际上却是执棋人,那张脸,那性格,真是迷惑人心的很,叫人瞧不真切。
浓如墨的长发,冷如月的气质,一张美得用神迹都不能形容的脸,简直是欲念与妄想的本身。
一双清冷的眸子,好似能将你印在眼底,仿佛他的眼里只有你。
又好似藏着无尽的杀机,危险至极又透着近乎模糊的善良。
他清冷淡漠之下是常人难有的清贵孤傲,是似嘲弄似睥睨的铁石心肠。
真是危险的令人心生动荡。
也仅仅是动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