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更（二）

阿牛“因为不能断更，所以我先发一下库里其他小故事，我凌晨补给大家把昨天和今天欠的。”

黑暗中，女孩慢慢地朝前走着，她的左边是医院中医生忙碌的场景，而右手边是一座花园。

看起来，花园繁花似锦，淡淡的花香透过结界缓慢地萦绕在她的鼻息间，沁人心脾。

“你选择哪边？”

一声声空灵的声音传来，她已经在这里循环了四遍了，但是她却不停地选择了左边那忙碌的场景，因为她知道，医生们在抢救的不是别人，是她的母亲。

她不能抛弃她。

但是……四次的循环让她麻木，一次次地看着母亲痛苦的死去，带着希望而选携着失望而归。

“我…选择右边……”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眼中泛着点点泪光，猩红的眼眶和紧握着的双手无一不体现出她内心的纠结与痛苦。

黑暗中的人仿佛很满意她的行为，它轻笑了一声。

“好，恭喜第七百十四位玩家进入世界……”

女孩没注意听黑暗中的声音，她迈开了腿朝着花园快速行走，她的额头冒出一点点细汗。

还差最后一步，她顿住了。

她回头看了眼她脑海中早就烙印住了的场景。

女妇人痛苦地晃着大脑，她的嘴唇发白，身上的病号服被鲜血浸湿，随着病床的床单慢慢低下，而几位护士控制住了她，为她打下了那一针致命的…安乐死药剂。

看着女孩恁住的样子，它撇了撇嘴，随后伸出手推了女孩一把。

看着女孩掉入空间的背影，它吸了吸鼻子，仿佛是因为女孩的动作有些动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记住了，这只是一场游戏……”

_

灰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干净平整，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一尘不染。

黄白色的指示条贴在了地上，映入她眼中的，是地面上的白色大字。

_住院部↑_

虽然先前早就已经经历过了四遍了，但此刻的她还是有些发怵，因为母亲突如其来的病让本就破败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今年高三，马上再过半年就要迎来人生最大的关卡——高考。

本来母亲打了两份工作只为了供她念完书，父亲虽然会偶尔转钱过来但是在许多年前他就已经和母亲离了婚，所以所谓的抚养费根本就没有多少，就连她的餐费都不够，更别提生活了。

与先前不同的是，此时的医院没有了先前的忙碌与哭喊声。

记得当时母亲进入急诊室时还有一家子人在门口哭着喊着说什么自己家的女儿更重要，说母亲只是个半截进入棺材的女人，为此她还和他们一家子人大吵了一架。

想到这，女孩有些愤怒，她的眼眶中雾水还没散去，脸颊就攀上了些愤红，脖子的青筋微微鼓起。

她见证了四次母亲的死亡，那也是和那一家子人吵了四次，有一次差点和为首的女人打起来被医院安保人员带走。

“你恨么？”

忽然，她的大脑仿佛被安插了个机芯，那句冰冷麻木的声音响起，这让女孩不禁想起了黑暗中的人不停地让她做选择，给了她希望又给她绝望。

她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盖住了她的双眸，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直到口中有了铁锈味才反应过来。

唇下的疼痛让她的大脑格外的清醒，不是梦……

“呵，现在还以为是梦么？那我前面给你的机会白铺垫了？”

“机会？”

女孩猛然间抬头，面前的急救中的灯牌还没暗下，证明着里面还有人，但是此刻的她无暇顾及其他，满脑子都是那人口中的“机会”。

“你是说我之前那些奇特的经历都是你搞的鬼！”

女孩的声音回荡在长长的走廊中 ，不知为何，本该忙碌嘈杂的医院此刻变得格外安静。

空气中浮动着的次氯酸钠让她感到反胃，女孩扶了扶墙，她感觉大脑有些发晕。

而此时，她眼前的急救室大门居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

他们举着双手，橡胶手套上还带着猩红的血液。

“很抱歉，孟梵小姐，你的母亲……”

医生的脸上面露难色，口罩下的他木纳地张了张口，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将到嘴的话讲出口

做他这行的，照道理来说对死亡早已经看淡。

但是不知为何，看见那位年迈的母亲手上粗厚的老茧和她离开时口中不停念叨着“孟孟，妈妈送你去读书……”那句话，他被死亡感冰封着的心在那一刻轰然倒塌，化成了一滩滩的水，盛满了他的眼眶。

女孩的模样很狼狈，她好像十分地痛苦内疚，但眼中又带着愤怒以及自卑，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同事最近看的医用书中的一个症状。

是什么症状来着？

孟梵刚处在从绝望中脱离出来的片刻欢悦中，但脑中机械感的声音又让她回到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选了不一样的方向，这样她就能够改变事实。

可是沉重的打击换来的后知后觉让她在一度的奔溃，她顾不上那未知的声音，只觉得为什么自己都已经改变了选择还是会如此。

她看着站在她面前板直的俩人，她感到了一种极大的无力感。

为什么啊，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在我的一次次付出，纠错，我就一定能够成功，题不会我可以刷，考砸了可以再考，但是……

“妈…你走了，我怎么样才能把你带回来啊……”

女孩哽咽着看了眼手术室。

明亮的灯光打在了拐角的窗玻璃上，折射出了室内的部分模样。

绿色的手术服，深蓝的病床垫以及…母亲蓝白相间还带着鲜血的病号服裤脚。

“崩溃有什么用，还不如抛弃一切，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

那声音的主人像是满不在乎地模样，欠揍的语气听得女孩十分愤怒，但却不知该如何发作。

“孟小姐，您母亲送过来时，她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到了我们最大的努力了，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

一位护士从手术室中走出，她的手上拿着一张死亡通知单。

湛白的颜色像极了墙面，也像极了母亲的脸庞。

孟梵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滑落，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明明大脑异常的冷静，但是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手指也止不住的颤抖，但比起第一次见证母亲的死亡总归是好了些。

“喂我说，你要不要这么脆弱，不就是死个妈嘛，要知道在我们这可都是以妈为圆心，以爸为半径骂的，你这也……”

“够了！”

女孩歇斯底里的喊着，此时的她哪管得上什么颜面，面前的三人被女孩的反应吓到，仿佛下一秒她便可以拿起刀砍人。

为首的男子用手肘碰了碰小护士示意她等会再说

“你先过去吧，家属现在不太冷静。”

“哦，哦好。”

得到指令的小护士立马抱起通知书就走回了手术室中，走廊上最终还是陷入了阵阵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