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了

“起来吧。”

胤禟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三分，虽然小宝琛并没有察觉，但同样生在皇家，对情绪变化细致入微的其他两个人却同时愣了一瞬。

“九哥……”

胤䄉刚要说话，就被胤禟拉住了手腕：“我和老十出来的急，没想到会遇到四哥，初见小嫂子连个见面礼都没有。”

说着，略一思忖，用手拽下了随身扇子上的扇坠，递到了胤禛面前：“四哥，也别嫌弃，这小东西我从小就戴着，不值钱，但到底沾了几分人气，四哥替小嫂子收下吧。”

饶是镇定如胤禛也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回过神后一双凤目才慢慢对上了胤禟的双眼。

视线相交，彼此眼中的情绪都一览无余。只有一旁的老十看了看带着笑意的九哥，又看了看仍旧冷着一张脸的老四，最后不解其意地对着小宝琛点了点头。

“九哥给了你东西，爷不能不给，”说着，垫了垫手中的扇子，笑着递了过去，“刚好和九哥配成一套吧。”

“请十爷收回去吧，奴才不敢。”

“收下吧。”凤目暗转，胤禛轻轻启唇说道，“收下吧，谢过九爷、十爷。”

似乎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小宝琛稍稍顿了一下，飘飘躬身下拜：“奴才谢过九爷、十爷。”

“行了，拜也拜了，礼也送了，我们就不打扰四哥的雅兴了，我们兄弟就先告退了。”胤禟笑着，颠了颠手中的扇子，一双杏眼稍无声息地从小宝琛身上划过，随即又望向了胤禛，拱手说道。

胤禛微微挑起眼帘，也拱手还礼：“老九、老十，你们的礼愚兄收了，兄弟的情谊也收了，愚兄替钮钴禄氏谢过你们两了。”

“四哥，我们这种人说起来好像什么都有，但遇到真正是自己可心的却不容易。”胤禟说着，嘴角慢慢挑起，一双风流的杏眼里竟似有了几分悲伤，“你能遇到，兄弟是有些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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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的舫船上康熙皇帝站在船头，梁九功侍奉在一旁。这位为大清国殚心竭虑了几十年的老者，身上并没有半点身份的象征，却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眯着眼睛打量着岸边繁荣的街景。

气质出众的人聚在一起，自然会吸引人的目光，康熙顺着人们的视线自然地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儿子聚在一起，一个娇小的女孩儿跟在他的身后。

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女孩儿的眉眼，但就是这样影影绰绰的一个轮廓，就足以让人断定女孩儿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不知是不是湖边的水气升腾，女孩儿的身影竟有些隐约，像是湖中不谙世事的龙女。

不动声色地垂眸，轻轻开口：“钮钴禄家……这通身的气度，但也没有辱没这个姓氏。”

一旁的梁九功早就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到了岸上的人，自然也知道其中的意思，连忙躬身答道：“八旗忠勇，贵女们自然也不差。”

“你啊，现在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好了。”

“奴才是有感而发。”

“有感而发？”康熙说着，视线又转向了岸边的小宝琛，“朕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八旗贵女了，朕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