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京城外大片金黄的麦地,麦穗压弯麦秆,沉甸甸地诱人。
忽地,一队人马疾驰而过,马上的兵丁个个风尘仆仆。奔腾的马蹄踏起的尘土,使整个官道上尘土飞扬。
道旁的麦穗被马疾行带来的风刮得倒向一边,直到这对人马毫不停歇,消失在另一个山坳处,弯腰的麦穗才重新直起身,如恭迎身份高贵的人一般。
这队人马翻过一个山坳又一个山坳,官道渐渐平坦,视野也开阔起来。马上这些把这段官道走过无数遍的驿使自然知道,这样的景观表明,他们离京城不远了。
为首的驿使此时松开原本握着马缰绳的右手,熟练解下挂在马上的水囊后,左手腾出两根手指固定住水囊,右手轻松拧开瓶盖,再又由右手提着水囊送到嘴旁。这番动作熟练至极,且自始至终为首驿使的视线一直注视前方,不曾偏离方向,更不曾连人带马栽进麦地里。
喝完水,为首驿使又同样熟练地将水囊挂回原处,而此时,京城壮伟的城墙也进入他的视野。此时日薄西山,京城的城墙在余晖的映照下,更添几分庄严神圣。
守城兵丁在看清疾行而来的那对人马所举的传信幡布旗后,停下了要关城门的动作,而来往要赶着进出城的百姓也自发让道。这队人马并未减行,以先前的速度通过城门,身后守城兵丁继续关闭城门,百姓也加快脚步。
在通过城门重新曝露在夕阳之下时,为首驿使清清嗓子,轻勒马缰绳使马蹄放慢。他手中高举简牍文书,口中大喊道:“捷报,捷报!佑安军曲阳告捷,佑安军曲阳告捷!捷报,捷报!”
为首驿使的声音极大,领着一队驿使在日近黄昏的京城街道上穿行,将这一喜讯尽力传得更远。
街道上闻此消息的百姓们,纷纷驻足注视着这队人马,面上难掩喜悦之色,在驿使行过之后,三五成群交谈起来。
此时道旁的茶馆内人声鼎沸,有不少人问询从其内而出,站在茶馆门口交谈,好不热闹。茶馆二楼角落靠窗的位置,正坐着一位戴玄色兜帽的茶客,虽不见其面容,单看衣着便知道此人身份不凡。这人身旁立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同样戴着玄色兜帽,携带佩剑。
茶馆内其余茶客感受到这桌气势的非同凡响后,全都望而却步,连打量也只敢偷偷进行。
在听闻捷报后,二楼的茶客们都聚集在窗边,同原本坐在窗边的茶客们激动地交谈,但却没人敢聚集到角落这儿的窗户边。
而那个戴玄色兜帽的茶客,也如其余茶客般望向窗外,瞧见了那队疾驰而过的驿使。那人兜帽遮掩下的眸子清寒深邃,听闻捷报后,那人唇角不自觉弯起,眼底染上几分愉悦。
将面前茶杯中的茶水饮尽后,那人起身,在众人都注视着窗外时,缓步无声无息地下了楼。身后侍卫从怀中掏出碎银,搁在桌上后跟着那人一同下楼。
两人并未走正门,而是在下了楼梯后,绕到茶楼后院处,从后门出了茶楼。后门口的小巷停着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富贵人家的马车,两人上车后,车夫赶着马车驶离小巷。
在这辆马车快消失在小巷尽头时,后门又走出二人,皆一身玄衣,腰间佩剑,以及,令牌。其上分别刻着,玄虎卫统领明浩渊,与玄虎卫副统领封逸。
他们并未遮掩面容,明浩渊面色依旧瓷白,双眸直直盯着小巷尽头,此时那里已无先前的马车。他脸上面无表情,眸中却带着几分审视与打量。封逸肃容立在一侧,同样看着小巷尽头。
“太子殿下怎么也来了这个茶楼,总不会是品茶听书?”封逸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明浩渊眸光动了动,但也只是一瞬,随即布上玩味之色:“如我们般,等捷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