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文凌娴使出文氏剑法基本的九式后,她又变换着这九式各自又演变出的九式。
使完六十三式后,已过去一个时辰,文凌娴额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从她光洁的下巴滴落,衣衫湿润,又沾上挥剑而起的尘土。
李万津的情况不比文凌娴好,同样衣衫沾染汗水与灰尘,一招一式也略微缓慢,以至于唇齿轻叩。
春日的阳光不烈,此时傍山,夕阳尽好,余晖洒下,映衬着台上二人的身影,似朦似胧,又如两道光影般莫名的清晰。
半时辰后,比武场内早已点上篝火,将中央照得亮堂。
站着看了一日的众人,早已也不嫌地上脏,纷纷盘腿坐下,树上挂着的人也不管席上的将领们仍在席上,歪着倒着靠着树干,姿势五花八门,而议论也不停止。
“哎,他们俩有完没完,要不回去了?”
“别啊,你舍得这么好的膜拜机会吗?”
“这自然是不舍得的,可谁知道他俩这么能打,不会要打一晚上吧?”
有看得懂门道的人思索片刻,反驳:“不会,那个李什么的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这人说得没错,此时李万津持剑之手已开始发颤,他怕牙齿打颤太过明显,便紧紧咬牙挺着,一回合接着一回合地与文凌娴交手缠斗着。
他觉得见了鬼了,同样都是打了一个半时辰,自己的体力告急,功力只剩两成,为何趁隙探察到文凌娴的气息,依然非常强烈,她虽也是汗流浃背,但不见多少疲惫之色,面部较自己轻松许多,估摸着她至少还剩三成功力。
真是邪门儿了,文简这什么体质啊?李万津湿汗俊秀的脸表情愈发复杂。谁能告诉他一下,明明之前探的都是与自己差不多的功力,怎的比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李万津原本还为自己先前动手脚轮空,而那个夏尧又不怎么能打,自己消耗的体力不多,与这文简比试对她不太公平,自己良心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毕竟他好歹也算是一个习武的正人君子,不喜占人便宜的。
如今看来,他一点儿良心不安都无了。良心是什么?文简他就不是人!得亏他轮了空,要不然此时就能直接累趴下。
文凌娴并不知道李万津在应对自己的同时,内心戏还能如此丰富,她趁隙又瞄了眼席上的主帅方黎。之前在临天黑时就有人为将领们送来饭菜,用了晚膳,此时将领们依旧谈笑风生。
她此时内心唯一感叹的就是,方黎能坐上如此位置,在军中也算是威名震震,一言九鼎,又与她父亲交好,果然不是废物,沉不住气是不会的,而这忍耐力也是及其好的。
自这场比试开始,文凌娴就未曾见他有任何异动。习武练箭之人眼力好,她也未曾见方黎面部表情有何大变,依旧如上午比试时一般,与两位副将交谈,时不时颔首。
又过了盏茶时间,文凌娴自知定会赢,也渐渐失了兴趣。她瞥了眼李万津,对他现在失了翩翩公子的狼狈模样皱眉。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不怎么样,但还是嫌弃地加快演绎招式。
将近半盏茶后,最后一式,她眼底不露半丝波动,在李万津以为她会依旧和他耗下去时,豁然动用未封的所有剩余功力,尽数赌押在此招上,一招使出。
李万津自然是不曾料到,躲闪不及,被欺身文凌娴一手按在持剑的右手手腕上的某处穴道上,他只觉手腕一阵苏麻,险些剑脱手。
趁他一时未反应过来,文凌娴用剑尖带着凌气,直逼李万津腹间,动作迅速使尽浑身力气,又在剑尖离他腹部不到一寸处,硬生生地收住剑。
剑是收住了,但带了功力的剑气还是伤及李万津,他气血翻涌一阵,舌尖尝到了腥甜。
此时,文凌娴因未过多控制惯性,脸也如剑般直逼李万津的面部,在半尺处停下来,眉目间尽显狠厉之色。若她这一剑不及时收住,此时李万津便是腹部穿剑,血流满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