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佑安军的各项选拔中，都不见那位御派的玄虎卫统领煞人的身影，但仍有玄衣之人如鬼魅穿梭各营帐间，给喧嚣增添几分压抑。
看着一个黑影闪进不远处的营帐，抱手隐在树后的文凌娴嗤声，嗤掉了叼着的野草。树上的夏荛靠在树干上，不悦道：“狗真是无处不在。”
文凌娴蹲下身，摆弄着野草，漫不经心：“无所谓，影响不大。”她又挑选出一根野草，塞进嘴里，想起什么，“哎，另潜入军营的所派的何人？”
“蒨六。”
文凌娴含着的野草微微抖动，她神情恍惚，似见到那记忆中淡笑灵动的少年。
她晃晃头，掩下方才眼底闪过的那丝异样的情绪，她将手枕在脑后，“死士绝后，可惜。”
夏荛默了默：“既是北蒙王室暗卫，便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文凌娴微微颔首：“嗯，有狗看着，万事小心。”她又问道，“化名？”
“裴俞修。”
文凌娴在心里默念一遍，颔首。
夏荛透过树叶间隙看到远处另一棵树下站着两人，一人虽着粗布衣衫，却显出傲气，另一人亦着布衣，站在先前那人身后，像是亲随。先前那人面露不善，朝文凌娴这边指点，不知在说何事。
“凌娴，那两人是何人？”
文凌娴自然也看到了，她抽动嘴角，微不可察地动动嘴，介绍道：“那人叫李万津，另一人是随从，之前比武时我与他有过节。”
夏荛哦了一声，又打量了一下李万津，微眯眼：“他身份不一般吧。”
文凌娴轻笑：“荛儿真聪明，”她也看了李万津一眼，见他拂袖转身离去，随从跟上。她的声音也高了几分，“他是户部左侍郎李耿衢家庶子，被打发到这儿来历练。”
夏荛因她那句“荛儿”噎了噎，面皮抽了抽，刚想抗议，却见方才进营帐内的黑影又闪出来离去，她立马闭了嘴。
文凌娴看了看那营帐，又看了看远处快要消失在视野里的那个黑影，脚步一错，扔下一句“你也进军营当个行军大夫”，便也跟着那黑影离去。
夏荛哎了一声，伸手没抓住，见四周无人，从树上轻盈地落下，琢磨着文凌娴扔下的那句话，叹气摇摇头，嘟囔着：“就是见不得我闲着？”
她将发丝挽起，插上木簪，错步向招兵处而去。
文凌娴追近那黑影后隐去气息，借错落有致的营帐掩护，一路未曾被发现，跟到了军营的西南角落，见那人在这一片最大的营帐前停住，对外面的玄虎卫说了什么，其中一个玄虎卫转身进营帐。
那人似有所察，向文凌娴藏身处看来，她连忙挪步蹿出几步，又不放心，错步彻底离开。待融入人群，她眉目沉了沉，暗叹狗果然敏觉，不过能跟到这个地方算是颇有收获，看样子应是统领帐，只是不知今日之后，会不会换地方。
进帐内通禀的玄虎卫出来，见那人看向一个方向，迈出一步。他也看去，自然未见任何。他木然道：“统领有请。”
那人收住脚，转身进帐内，拱手道：“统领，办妥了。”明浩渊眼皮都未曾抬动，只“嗯”一声。
那人迟疑：“只是，属下方才来时，似被人跟踪，到了此处……”
明浩渊抬头看他，眼神透露出危险之气。那人感到周身气压低了几分，忙单膝下跪辩解：“跟踪之人武功绝非寻常，属下也难以探寻。”
明浩渊扯动嘴角，抬手：“领赏，受罚。”
那人面色白了白，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字未语拱手谢恩退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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