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风吹得急,古街上的风卷起片片落叶,映着隐隐可见的夕阳,天空阴暗低沉,让我想起李贺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麟开”。
可惜这些景致都是笔者写时想象的,大致配了幅应景的图景。那时在梦境中的我可无意外景。梦中此时,我还在暴跳如雷吼。
“你们这些药,能救得了恒吗?”
用药质量下乘,即便是我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来。时运不济遇庸医,副作用那么大,治好他的病,也就无异于对他的间接谋杀。
至于我是如何得知的,自已一试便知。那些医生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也许是为我的执念感到震撼。
“副作用这么大,原谅恒的命给不起!”
其实别说梦里那些医生了,就连已是梦外人的我都震撼于我的梦中执念。如同一个幼稚小儿要徒手捏碎岩石,甚至扬言“不碎不罢休”,要将自己的青春年华搁置,今生与顽石苦度,时间流着流着也将他人口中的“苦难”视作寻常,始终不变的是与执念共存的心境。
可惜这种近乎苦难的执念没有换来命运的反馈,梦里我的恒还是逝世了。世界上没有药能救他,也没有执念能再唤醒他。
在本该看他尸身之时,我却离开了他僵硬躯体搁置处。反而来到了蚊虫肆虐的阳台,搬了把旧时他常躺的藤椅。我今晚,也许就这样度过了。
我总是最矛盾的,我要救他近乎执念,不是为了日日见他于眼前吗?可如今他的尸身就近在咫尺,为何我又避而不见?
我知道,我已失去了我的永恒。其实世上并没有什么永恒,“我的永恒”也是狂妄到希望时间停滞的我自封的。而与世长辞的恒,只能封锁在我的回忆里,逼我重新定义“我的永恒”——在过去是现实世界里我与他的每一刻,如今只能是回忆中他依旧活着的眼睛,或许是有关他的梦境。
我闭上眼睛,祈求能在梦里与恒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