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完衣服,周生辰就听到了账外传来的马蹄声。
走出了大帐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大战归来的谢云和凤俏,几乎是和前世一样,他们比原定早了三个时辰。
“你们提前了三个时辰。”这句话听着算是夸奖,但他却丝毫没有夸奖的语气。
谢云反而有点得意的说:“那些伏兵不堪一击,我和四师妹,还嫌慢了呢。”说着,还将手放在了凤俏的肩膀上。
可凤俏却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正经的。”
“好,说正经的。”然后,把头转向了周生辰,说道“师父,我们这一次,从南面过来,遇到了一批僧人……”
谢云说了一大堆话,可周生辰丝毫没有在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在想,这一次他还会遇到萧晏吗,他还会出家吗?
这也导致谢云在说完后,周生辰还没反应过来,凤俏叫了他好几声,才勉强回过神:“僧人和流民现在什么地方?”
“流民叫人安置了,僧人在城外伽蓝寺。”话音刚落,一个小脑袋便从周生辰的大帐里面探了出来,然后,是整个身体。
“十一,”谢云最先发现她,“是不是又长高了?”
时宜刚要回答,就听凤俏生气的说道:“不是不让你来军营吗,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又没练过武。”
凤俏的话虽说的生硬,但她心里却是时时刻刻宠着小师妹的。军营里面条件不好,又脏又乱,到处都是他们练兵时扬起的灰尘,还有将士们处理伤口时,浓浓的血腥味……
这种地方,哪里是从小被他们娇养长大的小师妹该踏足的。
时宜心里委屈,轻轻拽了下一旁看戏的周生辰的衣袖。
却没想到他也是一副没有想管的样子,还明知故问,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想让师父,替你解释啊?”
哼,不用你管!
在这一刻,时宜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小话本上说:男人,都是不靠谱的存在!
起初,她还觉得这句话说的太片面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不靠谱啊,师父在她眼里就挺靠谱的。不过今日一见,好像的确如此……
不过啊,她心里虽是这么想,却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小心翼翼地向师姐一点点蹭过去,最后又撒起娇来:“师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嘛。”凤俏看着可怜兮兮的时宜,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师姐笑了,时宜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样子,是不生气了吧……
如果就因为她来军营这件事情,朝她说重话的是周生辰,她才不会去哄他呢,反而转身就走,让他来哄自己,反正自己来军营是事出有因,她也没做错什么。
而周生辰呢,当真跟在人家身后好生哄着,因为现在在他心中,就是天都塌了也没有时宜生气重要。
不过,这是时宜做的没错的情况下,要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也会听师父的话,乖乖受罚。
“为什么来军营?”凤俏突然问她。
时宜看了一眼周生辰,收起笑容,也不再撒娇:“还不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受伤了,我担心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这个字眼太过于敏感,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就连一直不说话的谢云都有些惊讶:“何时伤到的,为什么没有人放消息给我们?”
“无妨,都是小伤。”
谢云和凤俏的反应和昨日宏晓誉和周天行反应一样,他们的师父,永远只会说是小伤……
等他们到达伽蓝寺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但毕竟是冬日,太阳也没有多毒。
周生辰让大家把兵器都留在寺外后,就走了进去。只有时宜,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藏了一把短刀放进了衣袖。
刚走进去,便发现了正在外面打坐的小和尚们。
虽然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他们为什么都坐在这啊?”
方丈回答:“哦,是这样的,原本安排了僧房给他们,但还是有些流民尚未安置,就先让给了流民。”
“方丈慈悲啊。”
“殿下慈悲,肯收留流民和我们。”
周生辰轻笑一声:“谢云,护送流民去西州城。”
“是。”谢云似乎有意等着凤俏,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给凤俏使眼色。那眼神似乎再说:你想看师父和师妹撒狗粮吗?赶快走啊。
凤俏会意:“师父,我去帮他。”
周生辰点头默许。
这时,一个小徒弟跑过来,对着方丈说道:“师父,要剃度了。”
周生辰和时宜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故人要来了。
“是什么人,需要大师在这里剃度?”
“是流民中的一位,在逃亡时受我佛感化,要入本寺为僧,今日,只得先行剃度。”
周生辰点点头:“如果大师不嫌的话,本王愿意新建一个寺庙。”
方丈听了这话,明显来了兴趣,但还是有些不相信:“殿下当真?”可是当他问完这话,马上就后悔了,世人皆知小南辰王爱民如子,怎会不信守承诺?
“自然。快去给徒弟剃度吧,别让他等急了。”
方丈走后,周生辰看着大殿,和时宜说:“十一啊,新寺的名字,替师父想一想。”
“我?”
师父这么信任我吗?当着要交给我?
为新寺取名,这可不是一件可以随意的事情。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周生辰似乎回答她的问题,但却又想回答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