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连夜收拾好了行李,第二日一早,乔装打扮后便混进了送行的侍卫当中。
到底是女子,苏芙竟比他们矮了一个脑袋,混在当中显得格外突兀。
苏槛在马车中等待,对于这个父亲他似乎抱有很大的幻想。
直到盛都宫的管事太监来报,“皇上今日龙体抱恙,便不来送行了。”
短短的一句话,扼杀了苏槛的所有期望,他低着脑袋低声说了句:“父皇龙体要紧。”
随后便启程离去。
对于苏贺没来送行,苏芙刚开始是有些气愤的,十五年来对他们二人不闻不问,一来便是要将苏槛送去当质子,今日还不来送行,利用完便扔到一边了。
可后来苏芙仔细一想倒也觉得有些庆幸,苏贺是见过她的,万一将她认出,她就很难逃离那个鬼地方了。
倘若没有认出,他若见侍卫里有这样一个矮个子,碍于面子,也不会放她去送行。
送行的队伍简陋,一匹马,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一个车夫,和包括苏芙在内的四个侍卫。
知道的是送质子去敌国,不知道的恐怕都会觉得是哪个不称职的官员被贬,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苏芙不知何时偷溜进了马车,便见到苏槛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倒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苏芙坐在他旁边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开心些,我们终于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苏槛却道:“阿姐,是不是等我们回来,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苏芙看着眼前的弟弟动了怒,一拳锤在他的脑袋上斥道:“岁安!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们既然走了就再也不会回那个鬼地方了?苏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以为他是器重你才派你去的吗?你知不知道当了质子在梁国被辱被骂被打都只能忍气吞声的,你知不知道质子会被瞧不起!”
苏芙气得过了好一会才喘上气,见苏槛一言不发,她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岁安,你知不知道我们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而已,你这明显就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苏槛沉默着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喃喃自语:“那我们还能去哪呢……”
苏芙抱着他语气坚定道:“未来的日子,阿姐说不准,或许会在梁国,或许在别的地方,总而言之永远都不会是那里,那个让母妃肝肠寸断的地方……”
——
马车行驶半月有余才入了梁国边界,又连夜奔波两三日才入了京城。
魏国怎么说也算是梁国之后的第二大国,为了促进两国和平才将质子送来,城中百姓皆想一睹这质子的模样。
可正当马车驶入城中,周围百姓一整沉默。
这也……太寒酸了些吧……
看着这寒酸的马车,百姓顿时没了兴致,有人嚷嚷道:“如此寒酸还皇子呢,送来的若不是冷宫弃子便是随手抓来倒霉蛋吧!”
话音刚落,便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苏芙找准时机,迅速将一颗小石头砸在起哄之人的脑袋上。
石头虽小但苏芙到底是习武之人,疼得那人疼哇哇叫。
“谁……谁打我?”
苏芙原本不打算理会,可人群中却冒出来一声少年的声音。
“是我,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服吗?”
作者菌猜猜会是谁说的这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