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的弱者

夜幕渐渐降临，石窟外星光点点，映射在沙砾上的月光皎洁明亮，与光洁的壁画表面融为一体，白天的斑驳悄然无踪，这些飞天看起来……更像人了。

骤然下降的气温让优百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即墨默默把自己的围巾围在优百佳脖子上，换来正骨神医的轻声道谢。

即墨又看了看只着白衬衫的沈时，顿了顿，把自己的卫衣外套脱下来就要给沈时穿上。

“不用了，我不怕冷。如果你因为寒冷影响移速的话，损失可是非常大的。”况且，一个没有体温的人，不会畏惧寒冷。

沈时默默把后半句埂在自己喉中，未说出口，而即墨也只是迟疑了一下，默认了沈时的命令。

远处确有一只周身闪着金光气质不凡的鹰追着一只鸽飞来，沈时踱步走到鸽的面前拦住鹰，虽未身着国王服装，但从容不迫按照故事拦住老鹰的气势甚至让帝释天也一怔。

故事仍继续着，沈时不紧不慢地说着台词，始终微笑着面对帝释天。

帝释天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凡人好像把他看透了。

或者说这个凡人好像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

但他好像对面前这个掌控他的男人讨厌不起来。

他甚至……想要掌控眼前的这个男人。

“那你以何为食？”

剧情发展到这衣服还按部就班，这让即墨和优百佳都松了一口气。

但帝释天接下来的回答让两人都……瞳孔地震

“把你献给我吧，只要你把你自己献给我，我就不再杀生。”

“？”

沈时确实没有说实话，这些飞天只不过是让他们联想到《尸毗王本生》的提示罢了，而故事的主角，从来都不是什么飞天，除了沈时本人扮演的尸毗王，那就是帝释天。

收容帝释天的危险系数太高了，沈时不能让他们三个人同时冒这个风险，况且……他答应了即墨，要保证所有人的存活。

沈时默认没有把自己算进这个“所有人”的范畴内，他是神识，是Athos，他是弑神者，他是被神抛弃的人。

但这样的发展也是他未曾料想到的，帝释天要他？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之前时空里的帝释天完全没有什么自我意识，只是机械地重复那老掉牙的剧情罢了，甚至其他时空里的即墨和优百佳，也只是他自己创造的友方的“牌”罢了，他们的感情远没有现在的强烈。

对于这样充满个性和未知的游戏，沈时真是，

爱透了。

未知代表着危险，他不能让他珍贵的牌面们去冒这个危险，但如果赢面也是未知的话，他可以自己掀开那块幕帘，来迎接他的胜利。

他要让帝释天为他疯狂，他要让他从神明为他专门打造的神座上陨落，他要让他成为堕神，他要让他知道伪神没有任何支配世人的权力。

佛不能救世人，人们只能被自己拯救。

弱者才有信仰，因为他们不能救赎自己。

帝释天将为成为他一个人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