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魏婴小宝贝翘着脚丫抱着兔子玩偶试图和小蓝湛搭话。
“蓝湛蓝湛,你们家的饭菜好难吃哦,我都吃不下去,我几天才吃了这——么一点点饭。”
小魏婴抻出四根手指,很努力地比出小小一团的样子。
“难吃?为什么?”
“又苦又涩! 当然难吃啦!”
年仅四岁的小蓝湛从头到尾就只吃过自家的饭食 ,因而对食物好不好吃都没有什么概念 ,对于饮食,他仅有的观念就是不可浪费粮食 ,不可放过三碗 ,甚至都没弄清楚自己喜欢吃什么 ,更别说向往那些美食珍馐,山珍海味了。
“苦涩……便是难吃么?”
“当然啦,又苦又涩你们家的饭菜简直就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蓝湛你肯定没有吃过又红又爽的辣火锅, 皮薄汁多的灌汤包 ,脆脆的烧鹅,油亮亮的藕盒,还有我娘最会做的小蛋糕,还有还有……我最喜欢莲藕排骨汤了……蓝湛你什么都没有吃过,真的好可怜。”
“我……我也好可怜,我这几天都没有吃饱啊啊啊,蓝湛我们明天去外面吃饭好不好?”
小小年纪的蓝忘机对美食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阿婴在自己家吃不饱,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
丑时,两小孩早已熟睡。今夜小魏婴并没有缠着蓝忘机,自己乖乖地睡在床的外侧。
忽然,小魏婴呼吸变得粗重,小手急急地攥着胸口,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因为年纪太小,抵挡不住睡意。
一刻钟后,心口疼痛加剧,小魏婴越发喘不过气,终于睁开眼睛,却因为剧烈的疼痛发不出声音,只能呼呼往外吐气。
蓝忘机睡在床的里侧,此时离小魏婴太远,小孩子睡眠也深,没有察觉到异样。而小魏婴此时也没有了爬过去摇醒蓝湛的力气。
必须想办法自救!
小魏婴咬紧牙关,艰难地用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往外挪,一点一点地翻身。
终于,小魏婴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惊醒了小蓝湛。他连忙起身举起唯一的烛台查看,却见小魏婴倒在地上,面色发白,最唇发紫,额头和鼻子上都是虚汗,手紧紧攥着胸口衣服上的布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蓝湛最后一丝睡意也被吓醒,急急地唤他,却见他半睁着眼睛说不出话。
事不宜迟,小蓝湛立刻抱起魏婴,踢开了房门,寻去了楚颂的房间。
楚颂尚未睡着,看着急急抱着自家宝贝徒弟的孩子就知道了怎么回事,立刻翻身起来,用灵力冲击摁压做急救。
一套急救下来,又喂了丹药,小魏婴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蓝忘机立在一旁,同样面色苍白却不敢出声打扰,在看到小魏婴脸色变好之后才敢轻轻地拉楚颂的衣角。
“阿婴说,他这几日没有吃饱。”小蓝湛面露自责,楚颂看着面前小孩皱着眉头,无比认真的模样,不觉好笑。
“不是因为这个。”楚颂早知道云深不知处的饭菜难吃,其实每天都有让山下饭馆送饭菜上来,小魏婴这么说不过讨个便宜,想让蓝湛陪他一起下山吃饭。
于是她指着小魏婴的心口,语气极郑重地对他交代:“阿湛哦,你听好,阿婴从小患有心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心口疼,下会再遇到这样,一定要像今日这样迅速地带他来找我,明白了吗?”
小蓝湛同样极郑重地点头,“前辈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于是第二日,小可怜虫魏无羡被勒令待在房间喝苦药,不被允许出门,到了第三天才能和蓝忘机下山。
这天,两小只终于被允许独自下山吃饭。楚颂分出一抹元神照看小魏婴后,便随他们去浪了。
二人在山下的湘菜馆点了许多魏无羡爱吃的菜,茶足饭饱之后在街上闲逛。
迎面而来一个漂亮小姐姐,身着锦苍服饰,笑眯眯地朝他们走来,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广告单。
“小弟弟,贤德医馆了解一下哦!”
“谢谢姐姐!嘿嘿,可以折飞机……”
“等等。”
小蓝湛掰过小魏婴的手,去看广告单上的字。
“贤德医馆,精诚所至,药到病除,地址……”
“什么呀?”
“这个医馆或许可以治好你的心疾。”
小魏婴眨巴眨巴眼,这么厉害的吗?
“那我们去看看叭!”
小魏婴放下一只手,露出了广告单上被他手指挡住的一行小字——专治不孕不育。
————
赵德是锦苍的一位中医,家族医术世代相传,专治不孕不育,药到病除,原本在锦苍也算顶顶有名,却不料锦苍科技日渐发达,人们都推崇西医,不再相信中医。家中传下来的医馆刚经他的手就倒闭了,连生计都成了问题。
经亲戚建议,修真界人人都看中医,不妨来这里试试。于是,赵德来到彩衣镇开起了贤德医馆。
今天是他的第一天开业,他即将迎来他的第一位顾客!怀着激动的心情,他听见了有人敲门——就是现在!
“欢迎光临贤德医——”
门外站着的,是两只糯米团子。
赵德当场愣在原地。
真的就是这么这么这么小的两只糯米团子啊!
“大夫好,我们来看病。”
赵德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两个小孩走了进来。
冷静,万一人修真界的小孩就是比较独立,他们是来替父母问问的呢?
“两位小朋友,请问……具体是什么症状,还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蓝湛答话:“会痛,没力气,流汗,从小就开始的。”
赵德心里是一整个大震惊。
咱就是说这种病从小时候开始像话吗?!!还有你前面描述的症状是什么鬼啊!!!
“大夫你还没有切脉嘞,看病要望闻问切,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小魏婴摸着吃得浑圆的肚皮,向赵德伸出小手,蓝忘机也将他往前推了推。
赵德的内心又一群草泥马飞驰而过。
怎么会是给你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分钟后,
“所以说不是我不给你们治,实在是你生不了不是因为身体问题而是因为生理问题你们明白了吗?”
两小只同时露出了并不明白的表情,但却知道了赵德并不能治好魏无羡的心疾,转身告辞。
“蓝湛,原来这个大夫什么都不会,好失望。”
“嗯,庸医。”
徒留赵德原地感伤。
————
小魏婴和楚颂来到云深不知处的第二十天,蓝夫人的病痊愈了,小魏婴的药也快吃完了。
照单收了巨额诊金后,二人该告别云深不知处,回锦苍去了。
不忍两个小不点分别,楚颂特意挑了夜晚二人都熟睡的时候,抱着小魏婴连夜回了他父母身边。
第二天早上,小蓝湛睡醒,习惯性地朝身边看去,却没有看见熟悉的睡颜。
他赶忙起身去找,却哪里都没有找到。母亲告诉他,阿婴走了,回他自己的家去了。
小小的蓝湛从未经历过分别,却聪慧地知道,他根本没有小魏婴的任何消息。
他不知道他家在何方,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叫他阿婴,更无从去找。
小蓝湛知道,这一别,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终于,小蓝湛伤心过度,发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高烧,烧得忘记了这些日子,忘记了阿婴。
—tbc—
~彩蛋~
半年后
小魏婴失踪了整整两日,魏父魏母着急坏了,打遍了所有他认识的人的电话,终于在楚铨那里得知了他的行踪。
楚铨在电话中解释:“是这样,这小子刚学会了御剑,自己跑到姑苏城上空转悠了两天愣是没找到云深不知处在哪里,还被飞鸟惊到差点摔下剑来,现在已经在我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