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半天,选择明知故问,兴许能得到不同的答案,说不定还能找机会将人留下来。
宋砚之懒懒地坐上沙发,用指腹摩挲着太阳穴,动作轻缓,微微侧头看着裴溯,嗓音偏低,略有些随意慵懒。
“为了多长见识。怎么,你舍不得我?”
裴溯目光剧烈躲闪,光从坐姿上就能看出他此刻复杂到极点的心理斗争,尽管他不时竭力地装出神情自若的样子。
但效果微乎其微,半晌才出声,“你是我哥哥,你走了,我一个人会很无聊。”
宋砚之默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像汽水一样冒着许多的小泡泡,你以为他想大老远的出国吗,原因是什么?
还不是因为小十的破设定,每次你受了伤,疼的都是他,还有这奇怪的破运气,呆在国内,裴承宇随时都注意他,他还怎么去练自保的本事。
裴溯似欲进言,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突然失去了勇气,眼眸微垂,长长睫毛浅浅地覆着在眼睑上方。
头顶悬挂的水晶灯光芒落在他的身上,在一方空间内,像个惶惑无依的小可怜,好像左右都没有任何人去疼他的样子。
直到一股暖意从手中传来,他抬起头来,正好和对方四目相对,视线交接的瞬间。
他看见宋砚之手里拿着一个玉佩,一根丝绦穿进他掌中,又从下方穿出来,那丝绦上系的佩玉,便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这是宋砚之从小带在身上的,现在他送给了裴溯,“不管有没有用,总归是个保平安的东西。”
然后又开始交代起裴溯的日常注意点,几大段话下来,可总结为一句话,就是:保护好自己。
裴溯越听脸上表情越哭笑难分,有时候,他真觉得宋砚之就像个闲不下心的老妈子,逮到机会,就是一番关怀事项。
更巧的是,有些时间,他受了伤,宋砚之也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
裴溯手里捏着那玉佩,耐心的听完了。宋砚之出发的那天。旭日东升,灰蒙蒙的雾似在不停地滚动。
裴溯他们都去机场送宋砚之了,偌大的候机大厅人来人往,过往的声音,犹如薄薄的棉絮被无限拉长,一缕一缕地渗入人的耳帘。
石楠这几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面对宋砚之和裴溯时依旧是一副温柔笑脸,曾经温和婉约的眉目此时紧紧地蹙成一团,满脸担忧地嘱咐宋砚之。
裴承宇就站在石楠的身边,看着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标准丈夫模样,面对宋砚之,声音很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到了那边,会有人接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那人说。”
宋砚之默默点头,看着全程一直沉默的裴溯,不觉叹了口气,俯下身子,修长的手臂将人轻轻抱住。
很认真地用指腹轻轻抚着裴溯眼角略微发红的地方,低声道,“记住我那天晚上说的话,好好学习,等哥哥回来,天天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