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幕中，一切朦朦胧胧的，闻弄玉忽然伸手，一滴、两滴的雨珠落入掌心，冰冷浸骨。下一秒，天色骤然暗了下来，黑沉沉的，不见一些碎光杂影，连风都停了。

抬头望了望天，刚要转身回屋，身上一串平日走路摇晃都不会发出声音的细小铃铛这时响了，闻弄玉皱着眉头，取出一瓶子，嘴唇一张一翕。

起初瓶子只是微微蠕动，渐渐愈动愈快，一群群洁白如玉的小虫飞出，遍布酒楼，无形中像罩下罗网，分散到各个方向，最后表面归于平静，实暗藏杀机。

摸出铃铛，铃铛响个不停，在酒楼中寻了一把伞，进入雨幕，滴答滴答的雨声拍打在地面，清脆又动听，潮湿空气中氤氲着稀薄白雾。

另一边，白东君和司空长风紧紧贴墙，碰了一鼻子灰，瞪着一个地方，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他们几秒钟前在顾府屋檐上目睹了几位似鬼魅般的人物，一下子身形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空长风戳了戳白东君：“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我们该离开了。”

白东君还没回应，雨音渐止，四下悄然，苏暮雨无声无息出现在院墙外，踏雨而来，衣服上却没有积下丝毫雨水，无端给人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直觉，这人绝对很危险。

司空长面色一变，猛拽住白东君衣袖，“快走！”

冷冽嗓音从巷子另一头传来，如霜雪覆盖一地。苏暮雨身影和两位白衣女子形成前后夹击的阵势，把白东君和司空长风困在其中。

苏暮雨容貌极其出色，脸色有些苍白，白的没有血色，此刻带了面具，但算带了面具，看到他第一眼，也没人敢多停留几秒。

“你们看到了什么。”

白东君连连摆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现场静默了，司空长风紧握在手中的长枪严阵以待，脚步扬起的尘土在水面下反射出雾蒙蒙的感觉，在这节骨眼上，一阵叽叽喳喳打破了紧张氛围。

白东君身后冲出一只纯黑小鸟，摇晃晃地扑腾翅膀，嘴里时不时喷出点小火苗，白东君一边躲一边嚷嚷：

“会喷火的鸟。”

司空长风拉他一把，“神话传说中凤凰会喷火，不过凤凰好像也不长这样。”

那只鸟一头直挺挺撞向苏暮雨。

苏暮雨手腕轻轻一转，挪了挪步子，轻松把晕乎乎不停喷火的黑鸟给抓个正着，上下打量，眉尾微微一挑，闪过几丝疑问。

白东君瞅准时机，开始打哈哈：“我们确实什么都没看见，先走了，告辞，不打扰你们。”

白衣女子准确挡在他们面前，一副不肯放行的样子。

随后一道清脆铃声传入耳际，目光朝前看，迎面而来撑一把油纸伞，在寂寥的雨巷中，看不清面貌，但行走时衣诀飘飘，甚风姿出尘。

一步一步地，手中晃了晃铃铛，一直喷火的黑鸟仿佛一下从梦中惊醒，扑楞起翅膀，挣脱了苏暮雨的手，晃了晃脑袋，往前飞，飞了一段距离，又折返停在苏暮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