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侧面黑瞎子突然举起手电往他这边一照，耀眼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顾迁快速挪开视线，眸子漠然如水，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做什么？”
罪魁祸首竟然还有点得意的意思。
黑瞎子唇角上扬，弧度有点坏坏的感觉，“我们都坦露相见了，你怎么还客气，老黑爷，黑爷的叫。 ”
顾迁直接道，“尊敬前辈。”
他还没混道上。
黑瞎子已经出名了。
“什么叫坦露相见？只有我一人露了。”
黑瞎子声音黏着一点并不明显的笑，慢悠悠凑在他耳边低声，呼吸间气流都缠绵在一起，“不用尊敬，你放肆点。”
“至于坦露，我完全可以配合你。”
心脏似被一根轻柔羽毛一刷，丝丝缕缕的麻痒瞬间爬满全身，抓心挠肺般剧烈的痒。黑瞎子气息太具侵略性，顾迁头稍往后仰。
前几年没有感情经历，但胜在对别人感知能力强，有些事情稍微细想，便能顿悟，如果没有一些特殊的感情，黑瞎子没必要对他这么包容。
他知道对方向来放荡不羁，但言语，动作应该没有随便一人都可以这么亲近，也许当一个人的心开始在注意到一个人，身上会有太多明显特征。
顾迁快速穿上了衣服，关闭了手电，笑起来，眉眼一下子生动极了，精致好看的面孔增添了三分骄阳之色，“黑爷，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黑瞎子手上收拾东西的力道松了一松，笑容僵在脸上，似乎没想到顾迁会这么直接。不过也就几秒时间，很快便自然地褪去。
昏暗管道，幽暗环境，黑瞎子把目光藏在长长睫毛后面，“可不嘛，第一眼就看上了。”
情感在心底悄悄绽放。
他这句话说得极缓慢，喉结滚动，目光灼灼地盯着，手指轻佻地抚过顾迁耳垂，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辗转地向他述道。
之前偶尔在墓下遇见过顾迁，当时朦朦胧胧有一些好感度在，这种感觉突兀的很，直到后面想邀请顾迁搭伙，发现这人已经退出道上了。
所以在阿宁队伍见到对方那一刻，热烈地，狂喜地，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兴奋，第一次体会到。
管他见色起意或心血来潮，反正看上了。
时间像是静止的，偏又流逝得极快。顾迁声音依旧很平静，也能让人听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纠结，“我以为按照你的喜好会喜欢娇滴滴的姑娘家。”
有些场合，语言本身无法充分发挥时，就得靠耸肩、叹气及沉思般的停顿加以配合。黑瞎子思索了一阵，耸耸肩膀，一副无奈神气。
“我也以为我喜欢，不是遇上你了吗。”
弯腰捡起手电，光线充斥周围，“你不用着急回答，本来打算找个合适时机，谁知道你突然这么问了，我也就这么答了。”
空气中气温好像在逐渐下降，顾迁眉峰压出一道印痕，眼中透着意味深长，目光不动声色注视他，直到黑瞎子招呼，才堪堪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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