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天总是昼长夜短，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亮起的路灯再往上就是无限延伸的深色，点缀着若隐若现的星光。
程默热了一杯牛奶才坐在书桌前把练习册拿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把睡裙后背的布料打湿了一片，风从窗户吹进来凉飕飕的，她缩缩脑袋才开始写。
程默的成绩不差，一般保持在年段前七十，高二知识点掌握的还不错，练习册的题对她来说不算难。做完以后，整理了一下不太清楚的题，发给周盛泽。
喵呜～
程默转头看卧室门口，“胖虎过来。”
橘猫眯眼看她，还算给面子地慢悠悠地走过去，悠哉悠哉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某人。
程默弯腰把胖虎从地上捞起来，橘猫翻身肚皮朝上躺在女生腿上。
“周盛泽啊，”程默去挠猫咪的肚皮，看橘猫享受地眯眼，“我和他怎么会有可能呢？”
周盛泽妈妈和程默妈妈从高中就是闺蜜，两个人从小就被放在一起玩，一开始互看不顺眼，打架摔进泥塘里这种事都有过，什么糗样没见过，那是丝毫没有异性之间那种朦胧的距离感。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有人打语音通话过来，程默空出一只手去接。
“喂。”是周盛泽。
“哎，你打语音通话干什么？”程默打开免提，把头发撩到耳后。
“打字很累，”另一头男生的态度十分恶劣，“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出息了你。”
程默小声嘟囔，“写简略一点不就好了嘛。”
然后就听见周盛泽嘲笑，“要是写简略一点能解决你的问题，就普天同庆了好吗？”
“周盛泽，你皮痒了是吧！”程默提高音量一拍桌子，怀里的胖虎吓得一震：喵呜！
“怕了你了，胖虎都吓到了”男生在电话那头哑声笑，“先看第十二题，你有审题吗，有个不可溶的条件没用上，能做出来就怪了。”
“哪有这个条件？”程默坐直又把题目扫了一遍，“没有。”万分笃定。
周盛泽的声音有点无奈，“左上角那一行小字。”
“嗷，行。”女生握笔在那行小字底下画了一条线，“我就说嘛。”
“……”周式无语，“让后是下一题，用上a+b≥2√a+b的公式，你第二步化简正负号算错。”
“嗯……然后呢？”程默右手勾笔改答案。
“然后啊，”男生的声音低沉，在耳边撩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白痴。”
“你又骂我！”程默放下笔，关了免提把手机放到耳边，“这也没多少啊，打字不费事吧。”
“懒得动。”程默听到通话那头椅子摩擦的声音，然后是一声闷响。
女生垂眼看躺在腿上的橘猫，伸手去挠它的脑袋，“周盛泽，你能不能别总欺负我啊，你倒是学学别人家的青梅竹马，还给带奶茶的。”
“我没给你带奶茶吗，白眼狼。”男生的声音透着懒，“我不欺负你还能欺负谁，你是不是忘了，谁之前打架打不过就把人推泥塘里了。”
“那都多早的事啊，你不是也把我拽下去了吗。”女生回想起平时精致惯了的小男孩一身泥垢，崩溃到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没忍住笑，这人估计就没那么狼狈过。
“我记仇啊。”周盛泽也笑，“能记一辈子的那种。”
“哈哈，你心眼怎么那么小啊，小气鬼。”程默搂着猫爬上床，“你要睡了吗？”
“嗯，睡了，晚安。”男生说。
“晚安。”
入夜，蝉鸣也变得断断续续。风难得清爽，从窗户吹进来扫在脸上也是凉丝丝的。
手机黑屏，女生趴在床上看夜空。他对芷星从来没这么毒啊，所以还是不一样的。
“对啊，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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