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送殡队伍人齐了以后,在许老爷一声令下,六个壮汉准备抬起绑在棺材上的支架,其他人都在低头默哀。
沉默了好一阵,我感到有些奇怪,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几个壮汉。只见他们每个人脸憋的如同猪肝一样铁青,用了吃奶的劲儿也抬不动这口黑棺材分毫。
奇了怪了,刚刚抬出房子还好好的。
许老爷瞧了瞧,顿时眉头紧锁,然后转头看向我,问:“鸣鸣,你的爷爷去世前有没有让你办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什么遗愿?”
我想起了爷爷去世前所给我的那些东西,但是他又亲口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他仅仅希望我能有出息,让林家变得辉煌。
后面的人见此情景,相互议论着,许老爷厉声道:“别说话!”
这时,后面的那些人才又进入沉默中。
许老爷围着棺材走了一圈,用手拍了拍棺材的外侧,贴耳倾听里面的声音,陷入沉思。随后,他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的一个举动——要求开棺。
在我们那,如果出殡之时,开棺是十分不吉利的,会被认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我父亲见状,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几个壮汉面面相觑,最后同意开棺。
这时,队伍后面突然有一个人发声,说:“不可开棺,许从良,你这是对林卫东老人家的大不敬!”
那个人说的十分慷慨,我回头看去,那是一个面目猥琐的中年人,我记得他,他叫王小六,是我们村比较有名的流氓痞子,经常骚扰妇女,干偷鸡摸狗之事。许老爷见他说话,嘴角轻蔑一笑,不理睬他,执意开棺。
村里的人大多相信许老爷,将棺材板开了起来后,只见爷爷的遗体突然变得有些饱满,有点接近一个鲜活的人,就像《僵尸先生》里面那个老太爷尸体“发福”一样。见到这场景,棺材旁边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许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似乎发现了蹊跷,命人把爷爷的遗体扶起来。
这时,当爷爷的遗体上半身被扶起来的时候,他在棺材里发现了一张黑色的符纸,他怒目圆瞪,扯下符纸骂到:“哪个畜生干的?”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承认,陷入一片死寂。我的余光缓缓落在哪个叫王小六的中年人身上,只见他压着脑袋,不肯抬头。我突然发现,他身上没有穿丧服,戴白帽。
我意识到这人压根不是来参加丧礼的,有点愤怒,很可能就是他干的,他想通过那张养尸符来让爷爷的遗体变成僵尸。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真的是手欠吗?
我的怒火提到嗓子眼了,还没有等我开口,许老爷冷冷地问:“王小六,你干什么来这送殡队伍?”
那个人没有说话,许老爷走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衣领,狠狠地把他拽了出来,然后朝院子外丢了出去。
在场很多人都震惊了,许老爷似乎没有花什么力气,就把王小六整个人丢了出去。我去,可见这许老爷不是个普通人啊。
那个王小六站起身子,想许老爷勒索,说,你干什么摔我?你得赔我钱,不然,你们别想送死人了!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在场许多人都有些不高兴了,我父亲走了过来,狠声道:“你不要乱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的胳膊拐给打断!”
王小六喋喋不休,他这几天蹭吃蹭喝就算了,还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说这些话。那几个壮汉上前准备给他点颜色,许老爷出手制止住,说:“王小六,不要你随便偷学几套东西就以为自己多厉害。林卫东是我的兄弟,如果,你阻拦我们,我立刻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他狠狠地瞪了许老爷一眼,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几个壮汉这次抬棺材变得轻松太多。
我余光扫了一下王小六,他离开的时候,似乎嘴巴在嘀咕什么,然后,朝着我诡异地笑了笑,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时,我心中不免有些发毛。
我不清楚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在送葬的途中,我一直回忆着前几天背诵的那本笔记,试着沟通自己的本命蛊,但是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