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季纯的离职让公司的人犯了难。康嘉言却只是淡淡的说，随她去吧。因为他大概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鸟儿会迁徙到适合生存的地方，掠过的万水千山，都只是多情人眼中的风景。

归根结底，他已经提供不了她所需要的营养了。互相试探，互相期冀。萦绕在两人之间莫名的氛围，其实是两个人都没去捅破的暗谜。这个以人际关系组成的狩猎场中，他们是彼此的猎物，互相学习狩猎技巧。这种欣赏，是难以言说的，是无法摆在台面上让大家去论断的。这种微妙，存在于两人相处的点滴。

季纯觉得康嘉言真的是活菩萨。不仅对前女友们，对她这个前下属也一样。离职了，给他留下一个小组无首的烂摊子，工作没收尾的情况下，他还转手一封推荐信，给她推杂志社去了。不得不说，康嘉言最懂她喜欢什么，各个方面都是。只是在某些地方更喜欢含糊不清，估计他以为自己很酷吧。就比如啊，她离职后，经常回了家，打开窗，就能看到那个把车停在她的楼下，撸着小区里的流浪猫的男人。他从不抬头看，好像来只是为了撸猫一样。

两个星期了，季纯不打算无视。乘着夜色朦胧，穿着拖鞋就下楼去看看，这是个什么猫，这么有魅力。

“来了”

他轻声问候，在这初秋微凉的夜，竟然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假象。

“这猫会后空翻吗”季纯凉凉的说

“他可以学”他目不转睛，盯着她，一字一句。

没错，就是这样，心微微的颤动，一股奇怪的暖流漫过心河。季纯第一次见康嘉言，就有这样的感觉。她很明白那是一瞬间的感动，来自心间的感觉，比爱浅一些，比喜欢热烈一点。

从前一直寻找的感觉。和许景禹恋爱从来没有过。确是从一个初见之人那里感受到了。他们都是理智的，所以清醒的看着对方的作为，再清醒的离开。季纯不是很懂康嘉言为什么会再出现。这是迷惑，也是藏在心里的躁动。很不安，好像有什么要失去控制，但其实，她从未真正把控住自己，从见他的第一次开始。

这一场，她不打算含糊。过往像一个错题集，即使不能补救，但有所感悟过后，终归不能照着旧风格行事。她很清楚康嘉言是什么样的人，就如他对她的了解一样。

“康嘉言。你不妨说说，你想干嘛”

他的眸子闪了闪，但不是逃避，不是思考，反而有一瞬间的迷茫。

正是如此，她的心也跟着一窒。随即又嘲笑自己，终没能从世俗中幸免，又贪又胆小，和小时候的懦弱其实没有区别。

“我说我也不清楚，你信吗”

他微微沙哑的嗓音几乎淹没在这夜里。似是回答，又似是自己问自己。迷茫吗？迷茫啊。遇上季纯这样的人很难不迷茫的。比如，他以为离开后只要他主动表达，她会满足私欲走近他的。然而，她早已抽身了吗，所以他确实也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