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微眯了眯眼,更是意味深长的看向震惊的楼缡。
倒是有点眼力,能看出这是前朝孝平皇太后着人打造的物件。
不过……这东西一直都藏在文帝的私库里,怕是之前一直传言楼缡之母十分爱惜前朝头面,却在早年在一次被赏赐的过程中被收回了物件,只给她赐下了一位前朝不知所名的臣妇所有的头面,一直心中不平。
楼缡自是瞧见了杨今蕴那深深的目光,她自有些躲闪,又弱弱的坐了下去。
她其实不愿在外人眼中暴露出她能识尽天下头面的本事,这个本事的缘由让她所不耻,只是阿母这些年一厢情愿造成的后果。
这头面的来历,其实说来话长。
昔年孝平皇太后作为五朝太后,虽是外人看起来位高权重,但皇权早已被自家外戚吞没腐蚀,一个年岁至耄耋的老人,屈辱半辈子,又骄傲半辈子,为了守着前朝的江山,向外戚中在朝堂上掌权最大的萧谆投以善意,以图拉拢侄子,共同守卫这风雨飘摇的天下乱世。
萧谆性子凌厉狂傲,但城府极深,八面玲珑。虽是孝平皇太后的嫡亲侄子,但幼时也从未占尽这身份的好处,他出生时,恰巧当时的孝平皇太后正是元帝的皇后,与当时盛宠的傅昭仪形成两宫对立之势,但远远不如傅昭仪,连带着萧氏外戚也郁郁不得志。
萧谆的父亲,萧楠。他是孝平皇太后第十三个弟弟,也是最小的嫡亲弟弟,资质远不如前面的几位兄长,更因性格庸碌,在朝堂之中被人推了黑锅,被罢免了官职,整日在家中饮酒作乐,郁郁寡欢,孝平皇太后当时有心而力不足,只得将萧谆带入宫中,抚养长大,因此,萧谆在对待众多族人里,唯独对孝平皇太后留有万分余地。
但随着孝平皇太后在其及冠为其择选琅琊王氏之女为妻之后,萧谆便只对孝平皇太后有表面上的情分了,只在王氏死后,他又续娶心爱的史氏,孝平皇太后才能抓住机会,讨好于他,请来天下的能工巧匠,为萧谆的爱妻打造世上最为华丽夺目的头面,以图史氏为萧谆吹个枕边风,也给萧谆透露信息,她有意拉拢他。
自戾帝死后,史氏殉情,这副头面便也随之消失在世人眼中,成为了一个永不停歇的谈资。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副头面早就被前朝宫人所搜寻到,奉给了文帝,文帝拿这副头面如珠似宝,竟是也未给过宣后和越妃赏玩,被自己这外甥女强要了过去。
杨今蕴心中也想到了原因,但她也无甚什么心情去戳破楼缡那可悲的自尊心,只得不顾他人的上前,将程少商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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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诶诶,去我院里吧,我刚好搭了秋千,等你过来玩。”
程少商顿住了步子,拉起杨今蕴的袖子,试图也想让她停住这不慢反而越来越快的步子,眸子亮晶晶的。
杨今蕴偏了偏头,乍然失笑的点了点这个小女娘的额头,目光尽是无奈。
杨今蕴“你可真是给我很多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