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的进展顺遂得几乎令我诧异,连一丝波澜都未曾兴起。事实上,踏入西北家族的领地后,四周的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包裹着我们,让人不由得心生忐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在每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都有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在暗处默默注视着我们的每一步行动。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安慰自己是多心了,但在草原上有再多的心眼都不是坏事。
何况,对手是身经百战的然。
又前行了一段路程,此处理应已是西北家族领地的心脏之地,最为宁静与安全的所在,专为家族成员提供一处悠然自得的休憩之所。
此刻此地,周遭一片寂静,渺无人迹。就连天上掠过的寒鸦那孤寂的啼鸣,在这静谧之中也显得格外清晰,声声入耳。
尽管鬣狗群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这些家伙向来狡诈多端,绝不会轻易就范。雄狮们虽能暂时钳制住它们,却无法长时间掌控局势,这迫使我们必须迅速采取行动。我带领着族人彻底搜索了一圈,却一无所获。此时,几只雌狮的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与不安,而另一边的鬣狗群也终于突破了我们的防线,成功逃脱。无暇顾及那些逃跑的鬣狗,眼前的情况愈发显得诡异莫测。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脑海中猛然闪现出家族营地里那些驻留的成员,一时间,我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凝固在了原地。
来不及招呼其他人,我只能急急忙忙地往回跑。但想来族人们了解我的脾性,应是会跟上来的。
没跑出去多远,我已听到了不远处的嘶吼。
那是,温齐的求救。
我留了她与予封在那里捣毁鬣狗老窝,却不承想竟让她们成了对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好在路程不远,我很快看见了温齐和予封。她们的近旁是两只凶神恶煞的雌狮,一只面孔陌生,而另一只,是然的同胞姐妹——因。
果然,西北家族比我们多想了一步。
然的心思缜密,她的姐妹也都不是什么善茬。
而温齐她们尚且年轻,再怎么勇猛有余也被打得节节败退。我冲过去扑倒敌人,因却从背后狠狠咬向我。我吃痛地退开,予封和温齐又迅速进攻。
就这样搏了几个回合,依然难分胜负。我身后的雌狮即将赶到,到时谁死谁活自然一目了然。
因和另外那只雌狮很聪明,知道我们留有后手于是趁机逃走了。我阻止了想要追去的温齐,毕竟如今最重要的是回到我族营地。
我们马不停蹄地疾驰而回,正如所料,在那片一片狼藉的营地之中,映入眼帘的是然与她的部属。
然生性骁勇,惯于沙场拼杀,身边集结的亦是一众历经无数战火洗礼的战士。此番她们大举出手,自然是不容小觑。幸而我事先筹谋妥当,已将初和其他几位身经百战的姨妈留在营地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在我短暂的生命里,无数次生死较量铸就了我的今天,无论大小战役我都未曾缺席。而对于然这位宿敌,我却是丝毫不敢怠慢。
她的每一次攻势都如同雷霆万钧,每一个眼神里都蕴含着凛冽的杀意,无不昭示着她那毫不动摇的决心——将我置于死地。而我,在心底深处亦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拥有这份足以致命的力量。
倘若不是然今日为我上演了一场精妙绝伦的空城计,此刻心绪纷乱的本该是她。
我们内心的锋芒与犀利如此相似,宛如一对灵魂深处的双生姐妹,只是苦于命运的摆弄让我们不得不站在了对立面。倘若我们能携手并肩、同仇敌忾,那股合力必定势如破竹且锐不可当。
遗憾的是,一山不容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