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冉瞳孔微缩,愣住了。
对面那人还觉有趣,继续逗她
“徒儿一口一个‘我家公子’,可有想过为师感受?可怜我数年如一日地照顾你,教你习武……却比不上一个认识了两年的人”
数年如一日的照顾谁?是她数年如一日地照顾他才对吧!饶是淡定如竹冉,也被他的不要脸给激起了杀气。
她一提剑柄,转瞬将剑横在这个妖孽脖颈上,咬牙切齿
“不想死就把你那脸皮给我揭下来!”
竹阿眨巴眨巴长长的眼睫,还是将假面从脸上撕下。
看到竹阿那张脸,竹冉更气了。
“谁想看你这张丑脸?我是说把你那厚脸皮的泼皮样给我收起来!”
“娇弱”师父可能被这个凶悍的女人吓傻了,可怜兮兮地低头不说话。
竹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冷哼一声才将剑收回鞘。
不过打闹过后正事还是不忘
“话说你为什么会假扮宋公子?你意欲何为?”
竹冉怀疑地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此事说来话长……”
剑光一闪
“说不说!”
俏公子咳咳,继续说
“不过也不是不能简说。其实为师最近靠帮人易容为生,这宋公子呢,也是我顾客之一。但他对为师的面容惊为天人,非要为师把他易容得与为师一模一样。
为师被他烦的不行只好满足他的愿望了。但不能同时出现两个如此俊美的男子啊!于是我只好暂且易容成宋公子的样子。
今日正在街上走着就被人拦住给请到这儿来了……”
竹冉显然不信。但一想到公子还等着自己,就问他可见到公子落下何物。
竹阿变戏法似一翻手变出来一块雕琢精美的球状玉佩放在她手心。
“喏……在这儿”
竹冉顿时眼中杀气外漏,合着他方才看杂耍呢?把东西藏着也不给她。
再次见面竹冉已不似初次那般,她们的相处好像又回到从前。这次她没再问是否再见。
有缘……自相见。
待雅间空无一人了,一男子才翻窗进来。一掀下摆坐下,观其面容,竟是竹阿易容的样子。
宋知行一手耍着小刀,一边玩味地打量竹阿的表情。若有外人见了一定会惊讶,原来这样一个白面俊首富竟是个武痴。
竹阿面对着徒弟的嬉皮笑脸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思。
宋知行笑嘻嘻开口
“阿清,你在想什么?在想你那宝贝徒弟?”
竹阿回过神,有些好笑地拿扇子敲了他一下
“瞎猜什么?走了!”说罢白袍翻飞,翻窗子走了。
宋知行摸着额角鼓起的包,有些委屈。嘟囔了几句
“切……这么多年不见人,一回来就打我。阿清真是的,再晚回来一年我就要把临风阁败坏光了……”
外人以为的行商天才不过是个武痴罢了,还是个不通算数的武痴。前些年不过是竹阿顶着他的脸去做生意。
宋知行原以为阿清是为了赚些银两自给,谁知这厮顶着他的脸硬是把临风阁做成了第一,连带着他也被誉为什么首富。
放屁!有钱的是那厮,不是他宋知行。偏生总有人觉得少爷他人傻钱多要坑他,幸亏他也有几分智慧在。
他嘿嘿一笑,一翻窗就要出去。谁知脚没落地就被人提住了衣服。
一睁眼,是卿临那小子身边的打手。卿临展着扇,半遮着脸。只余一双冷冷的桃花眼。
卿临也是竹阿身边的心腹之人。他名下产业众多,这雅客居便是其中之一。
宋知行挣扎不过护卫,脸都气红了。
“卿临你丫的想干什么?放开小爷!”
这不嚷还好,一张口那张俊脸都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傻子味。
“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傻子?”
“你!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说我,放开我!”
“就凭——你、没、付、钱……”
宋知行一愣,顿时不动弹了,嗷嗷哭了起来。“阿清!你又坑我——呜呜~”
卿临不得已用折扇将眼睛也遮住了,唉。傻子真要把自己当傻子,就惨不忍睹了。
巽风门。谢晏站在暗室里,将竹冉交给他的球状玉佩拧开,里面是团纸张。
谢晏展开纸,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纸上。赫然出现一个莲花图案。
谢晏将前几次那人给自己送来的信,拼凑在一起……是个鱼儿戏水的图像。
这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还没搞明白其中意思,但已经跟那人取得联系了。
暗室憧憧跳跃的烛火下,谢晏的面容隐在暗处,晦涩不明。
过几日,竹冉去给谢晏送一些信件。正要退下时却突然被叫住。
竹冉正疑惑着,就见谢晏盯着她手上的镯子看。
那玉镯子正刻着游鱼戏水的样式。
“阿冉,这镯子你是哪来的?”
竹冉有些摸不清头脑
“这是一故人所送,怎么了?”
故人?
再一看谢晏,他表情与平时无异。
“无事。我就是看这样式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阿冉,这种图案你可曾在别处另见过?”
“这镯子是临风阁所出,相同的样式……想来临风阁或许也有其他首饰刻了这种图案。”
临风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