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茶杯里茶水泛起阵阵涟漪,一圈圈晕开。
两个成人手掌长度的檀木药箱被放在石桌上,檀木本身的香味儿和清凉微苦的药味儿交织在一起,传入鼻中反倒让人感到安心。
这个药箱是北辰远特意命木匠定制的,虽说外表只是一个简单的箱子,但药箱开合处的卡扣以及箱身和箱盖之间两个小小的合页皆是用的金子,箱子内部更是暗藏玄机,箱内嵌着阶梯般的隔层,隔层之间的设计更是精巧。
苏安对其他赏赐兴趣不大,唯独对这个药箱甚是喜欢。
药箱打开,各种医用器具整整齐齐躺在里面,几个肚圆的白瓷瓶紧紧挨在一起。
苏安那起其中一个瓷瓶,拔出红色的塞子,散出一股苦冽的药味,置于北辰远鼻下,“闻一下。”
北辰远照做,嗅了嗅,黑长睫毛低下的黑眸一动不动盯着瓶身上握着的几根纤细的手指,手指甚至比白瓷瓶还白一些。
“苏老师,”北辰远抬眸看他,“这是什么药?”
片刻之后,脑海中响起耳边魔咒般一直环绕的“苏老师”,苏安红着耳朵,羞涩道:“将军不必称我老师,我资历还浅。”
好学的北辰远这才从药粉上移开目光,“可是方才你说我是你的小徒弟。”
苏安还想说些什么,北辰远语气颇为认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苏安低下头,脸色有些为难,轻声辩解道:“将军拜师不可儿戏,我方才说笑的。”
本来他想屈服不再争论,可是想到那位游历的老头,师父二字对他来说弥足轻重。
北辰远看出他的不悦,凡事不能逼太紧,“我真的想认你为师……这件事不急。”
苏安松了一口气。
唇息之间,呼出的热气喷落在手指上,绕得苏安手指微痒,对上男人黑沉的双眼,苏安一愣,耳朵微热,手错开位置,目光慌乱移到药瓶上,“这是止血药,涂在受伤流血的地方,片刻就能止血。”
北辰远受教般哦了一声,“我能倒出一些细观吗?”
“……嗯、嗯,”苏安递给他,“慢点。”
北辰远接过药瓶,倒在手指尖黑痣般大小,食指和拇指捻磨,认真观摩。
苏安看着北辰远这副好学的模样,耳尖更红了,这次是羞的,为刚才自己的分心。
越过手指,北辰远假意借着观看药粉的名头窥探到苏安的耳尖,眼中显出笑意,一闪而过。
还在心中责骂自己的苏安并未注意到。
经过短暂的反省,接下来的教导过程中苏安专注了不少。
而北辰远在听教的过程中努力不让自己因苏安分去了心思。
约莫过了两刻钟,苏安拿起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然而一杯茶那能解口舌间的干燥,他将茶壶里面仅剩的一些茶水倒入茶杯里,途中他手突然一顿,转头看向北辰远,尴尬地问道:“将军渴吗?”
“不渴。”
听后苏安这一抬手,把茶水全倒入茶杯中。
这小破茶壶这么小,还没喝几口就没了,中看不中用,要是用我的大红暖瓶,顶它一百倍。
苏安顿时念起自己那个比他年岁还大的红暖瓶,掂瓶的红把手还给摔断了,就这它一直陪伴着苏安,为他发光发热。
北辰远笑看着苏安盯着茶壶愤愤喝水的模样,看着他吞咽滑动的喉结,一时间竟也有些渴了。
他端起半盏凉茶,抿了两口。凉意穿过体内,甚是解渴。
喝完茶,北辰远到了别,心中不舍表面无意地离开了。
路上,回想起苏安不时红起的耳尖,北辰远心头一阵愉悦。
不知道明日带苏安游玩时,他会何反应。
时毅看着自家将军,时时发笑的模样,撇了撇嘴。
唉,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