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嘞,好吃又好看的糖葫芦!瞧一瞧看一看嘞……”一个穿着青衫的老汉坐在路边卖着糖葫芦,周围三三两两的几乎全都是过路人,大家或者买东西或者看热闹。这老汉是个哑巴,声音嘶哑低沉,但却极具辨识度,即使声线低沉沙哑也掩饰不住其中那种沧桑感。
一个年纪稍微轻些的孩童拿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跑到了老汉面前:“叔叔,给我一颗尝一尝吧。”
老汉咧嘴笑了起来,露出满口黄牙,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接过孩童递过来的糖葫芦塞到嘴里嚼了起来。孩童见老汉吃了自己的糖葫芦,脸上浮现出笑容,又朝老汉伸出手:“还要一串。”
老汉摇了摇头:“只有这一串,等明天吧。”
孩童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那好吧,叔叔明天记得再给我啊,我先走了,拜拜叔叔。”
孩童转过身蹦跳着跑远了,老汉继续吆喝卖着糖葫芦。一辆马车停在了老汉身旁:“老板,我要六枚糖葫芦!”
听到有客人来了,老汉立刻停止了吆喝,快步走到了马车跟前:“客官请稍等片刻,马上就好。”老汉将糖葫芦装进竹筒,递给了马车上的客人。
客人付钱后,拿着竹筒匆忙赶往了另外一个方向。
客人走后,老汉坐在了摊子前面,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这位贵客,可千万别再来了呀……”
老汉的担忧显而易见,虽然他卖出去的只是几枚糖葫芦,但是价值却远超糖葫芦本身。
老汉的担忧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因为大家此刻都把目光放在了别处,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群人,围在那里议论纷纷。
这些人大概四五十人左右,都是衣着光鲜的年轻人。
这群人的中央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年轻人身材瘦削高挑,相貌俊俏,一袭白衣如雪,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看起来很像是富家公子哥儿,但是他的衣着却有些奇怪,因为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上面雕琢着一朵莲花。
"那个人的衣服怎么那么奇怪呢?"
"是啊,我看到他的那块玉佩就觉得好像见过一般,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家公子。"
"你们没听说吗?那是洛家的公子!传闻洛家家主有两个儿子,大公子是嫡出,小公子是庶出。"
"洛家?"
"是呀,据说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那他怎么会来这里吃糖葫芦,莫非他是来找人的?"
"应该不是,这里距离城门近,平时也没什么客人,他来找什么人?"
"不管了,先看看情况,如果有情况我们也好及时通知城门守卫。"
......
就在众人谈论的时候,马车已经停稳,一位年龄不大的男子下了马车,男子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形,然后迈开步伐走向了糖葫芦摊。年轻男子的脸色略微阴沉,看起来心情不太美丽,不过年轻男子毕竟还是比较年轻的,心性也还算好,所以他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原状。
年轻男子来到老汉面前:"大叔,您的糖葫芦!"
老汉抬起头看向了年轻男子:"这位小公子,您是要买糖葫芦吗?"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没错,麻烦大叔把所有糖葫芦打包,我都要了。"
老汉连连摆手:"哎哟,不用啦,我这一串就够了,您的钱不够吗?我可以送给你的,我可以给您便宜点,您看怎么样?"
年轻男子看到老汉的态度,眉毛皱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不是真心的,毕竟自己刚刚花了几百文钱买一根糖葫芦,就是一个普通人都不会随便便宜他。但是看老人家那副诚恳的模样,自己如果拒绝恐怕不礼貌,而且他也不想浪费钱,于是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大叔了!"年轻男子掏出钱袋子,掏出五枚铜钱递给老汉,老汉急忙推辞,年轻男子又把钱塞到老汉手中:"大叔你不用客气,我不缺那点钱,你就收下吧!"
老汉见推脱不掉,只能收下了,然后把所有糖葫芦全都装好,打包给年轻男子,递给年轻男子的时候,老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塞给了年轻男子:"小公子,你拿着这些银票吧,如果你想买东西,我这里有其它东西。"
年轻男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老人家居然这样热情,自己刚刚花几枚钱而已,居然就要给自己五百两银子,虽然对于自己来说五百两银子不算什么,但是这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年轻男子急忙把钱退了回去:"大叔,你这样就太瞧不起我了吧,我只是来买糖葫芦的,并不是来吃饭的。"年轻男子看着老汉,一脸真挚地说。
老汉听了年轻男子的话,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哎呀,不好意思呀小公子,我没看出来你是来吃饭的,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多给你点了。"
"没关系,大叔你继续卖,我只是看看而已,看完我就走了。"年轻男子笑着说,他并不想与这个老人家计较。
"那好吧!"
"嗯!"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接过钱,朝着前方走去
这名年轻男子就是洛阳,洛家大长子,修为甚高。
走着走着,他看到了一个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男孩,洛阳走了过去,拍了拍那小男孩的肩,问道“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啊?”
小朋友一抬头,看到有个人在自己对面,吓得浑身一抖“我……我被家里人丢出来了,他,他们……他们还说我是灾星,会给家里人带来灾难”小男孩抽噎的说道。
洛阳听到这里,竟有些愤怒。
哪里有家里人这样对自己孩子的!
洛阳有些气不过,他看着男孩呆呆地望着自己,蹲下来,问道“小孩子,你叫什么啊”
“我……我叫”可能是长期未进食的原因,小男孩说话有点结巴“我叫……叫夜北”
“那……”洛阳摸了摸小男孩的手“你要不要做我徒弟”
洛阳直截了当地说。
夜北一愣,然后拼命地摇了摇头:"不,不行,我……我现在还小……"
"我不嫌弃你,你跟我学本事,以后保护我怎么样?我教你功夫。"洛阳循循善诱的说,他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但是他觉得既然这个小男孩有缘分和自己相遇,肯定就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夜北低着头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洛阳欣慰地摸了摸夜北的脑袋,然后领着夜北去吃饭了,在路上,洛阳向夜北询问着他的事儿。
"你叫夜北?"洛阳问。
"嗯!”夜北点头。
"你为什么被赶出家门呢?"洛阳继续问道。
夜北叹了口气,然后说:"因为我爹娘死得早,我和哥哥相依为命长大."
洛阳点了点头,然后安慰夜北说:"放心,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到时候就不会有人敢骂你了,谁敢骂你我揍扁他!"
虽然只是句玩笑话,但洛阳不愧是修炼者,他身上有股无形的霸气,他的话掷地有声,就像是在宣誓一般,夜北也信任眼前这个人,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从小到大只相信洛阳,他相信洛阳不会骗自己,而且洛阳确实也挺厉害的,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应该是金丹期的高手。
夜北听到洛阳这么说,有点惊讶,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谁这样和自己说过话呢,他有点激动地抓着洛阳的胳膊说:"师傅,你说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嫁给你吗?"
洛阳笑了笑:"当然可以啦!反正你也要嫁给别人了。"
"谁说我要嫁人了,我还要找爹爹和娘亲。"夜北撅着嘴说。
"傻瓜,你爹娘都死了,你怎么找他们。"洛阳笑了笑,捏了捏夜北的鼻子,夜北嘟囔了句:"哼,我不理你了!"
洛阳哈哈笑着,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真好玩儿。
吃过晚饭,洛阳就送夜北回家。
路上,夜北一直问洛阳,关于他的父母,关于洛家,关于洛阳自己的事情。
洛阳耐心的解答。
两个人聊到了洛阳的住处。
洛阳带着夜北到了他的住处,这里环境优雅,景致怡人,一座古风建筑呈圆形,周围用竹篱笆隔开,一条小溪蜿蜒流淌,旁边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洛阳带着夜北到客厅坐了下来,给夜北倒了杯茶水。
"小北,你渴不渴,先喝点水吧!"洛阳说。
"不渴!"夜北淡淡地说。
洛阳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本秘籍交给夜北,说:"这是修仙秘籍,你拿去看,记清楚后告诉我,明天我来检查你的学习效果。"
夜北接过这本秘籍,翻了翻,然后又递给了洛阳,"师傅,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还请您收回去!"
"小北,你是不愿意认我这个师傅了吗?"洛阳脸色一变说。
夜北犹豫片刻,咬了咬牙说:"师傅,我愿意做您的徒弟,我叫夜北。"夜北说着单膝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好,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了!"洛阳扶起了夜北。
夜北站了起来,将书放到了自己衣兜里,然后抬起头来,盯着洛阳。
洛阳看夜北这样,就笑了起来,拍了拍夜北的肩膀,"走吧!回房间休息吧,明天早上你要起床锻炼,不能偷懒哦,不过,如果饿了或者困了,尽管告诉我,我陪你去买吃的,咱们今天吃的东西都是我平时自己准备的,没啥营养,所以,你千万别嫌弃,明白吗?"
夜北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块往洛阳的卧室走去。
到了洛阳的卧室后,洛阳把夜北的房间也打扫干净了,然后又给他弄了张新的木床,还给他铺了棉被,这些事儿全部忙完后已经快九点钟了。
洛阳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想着刚刚夜北叫自己师傅的那一幕,心中有些触动。
"师傅"
突然洛阳听到夜北喊他。
"怎么了?"
洛阳转头,发现夜北穿着睡衣走进屋子里来。
洛阳看着眼前的少年有点紧张,这少年长得眉目俊朗,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空的繁星,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呀转的,看起来很是聪慧,尤其是他的眼角微微上挑,显示他的性格应该也是有些骄傲自负。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功夫啊?"夜北仰着头说道。
"明天吧!今天累坏了吧,你早点休息!"洛阳揉了揉夜北脑袋上的头发说道。
"嗯,师傅,那我睡哪儿?"夜北睁着眼睛问。
洛阳笑道:"你就睡床吧!师傅我不跟你抢,你放心,我睡沙发就行了!"
夜北看着洛阳,然后说:"师傅,我怕黑……"
"不怕,我会保护你!"洛阳伸出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夜北看着这个可爱的男孩,有些羡慕他,能有一个这样疼爱他的师傅。
"那师傅……"
"好了,赶紧睡觉,明天起来,为师教你功夫,快睡吧!"洛阳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夜北醒来的时候,洛阳已经离开了。
夜北洗刷完后,看到了桌子上摆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这些都是他喜欢的菜式。
他默默地走了过去,拿着碗筷默默的吃着,他知道师傅肯定在外面等他,但是此时他不能表露任何的不舍。
夜北吃了两个馒头就饱了,放下碗筷,夜北走出了洛阳的家门口,站在院墙外朝洛阳家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走了一会儿,夜北找了棵树爬了上去,盘腿而坐,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夜北的嘴巴微微张开,一缕红色火焰从他的嘴巴里飘了出来,夜北闭着眼睛,嘴唇轻轻地蠕动,仿佛是在念诵咒语,红色火焰缓缓地升了起来,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悬浮在夜北的头顶上方。
夜北双掌合十,口中念道:“无量天尊!”
夜北猛的睁开眼睛,双掌向前推出,顿时,红色火焰朝着远处飞射出去,轰隆的声音传出老远。
夜北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继续用灵魂之火淬炼自己的肉体。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夜北和洛阳的相处,倒是挺融洽的,洛阳很关心夜北,甚至有一次洛阳在夜北睡着的时候悄悄地帮夜北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夜北知道,这是洛阳心疼自己,但是他却假装不知道,他害怕自己表达出来会吓坏洛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师徒情谊吧?
这天晚上,洛阳给夜北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讲述在古代的一场战争的故事。
当年的秦国势盛,威震四海,秦军铁骑南下,征讨四方,秦国的统治者秦王嬴政更是雄踞江山,威风八面,他的儿子太子嬴政也是极为勇猛善战。但是这个时候的楚国实际上还是比较强大的,楚国有一位智囊,他叫楚庄王。楚庄王为了巩固他的王权,决定联络周边列国共伐秦国。
这个时候,齐国的齐桓公就派人秘密来拜访了楚庄王。
这个齐国使者是秦国的奸细,楚庄王见到了这个齐国的使者,并且答应了他的请求,他们联合在了一起,一同反叛秦国。这一仗,秦国败了。秦国灭亡。楚国也损失惨重,但是楚庄王赢得了胜利,他登上了王位,建立了如今的大楚国。
齐国的奸细把楚国的计划告诉了秦国的丞相。秦国丞相听后勃然大怒,他认为自己忠君报国,不愿意投降楚国,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做出背主求荣的事情。
秦国丞相拒绝了楚国的提议后,他便带领着大批忠臣义士杀向了楚国,与楚国决战,楚国虽然胜利了,但是也死伤颇多,秦国丞相趁机逃脱了,他带着仅存的残兵返回了秦国。
秦国丞相把大楚国的事情告诉了秦王嬴政。秦王嬴政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痛斥楚庄王忘恩负义,竟然勾结敌国来攻打自己国家。秦王嬴政下旨废除了楚庄王的王号,并且将其贬为庶民,并且剥夺了他手上的所有职务。随后,嬴政又召集群臣商议,准备组织兵力对付楚国。
这个时候楚国丞相又跑了,并把大楚国的阴谋告诉了秦王嬴政,并且说楚国是故意勾引秦国入侵,想借秦国的刀杀掉大楚国,然后取而代之。
秦王嬴政听信了丞相的谗言,组织兵力对大楚国展开了疯狂的进攻,这次秦国可是倾尽全力,大楚国抵抗不住,节节溃退,最终,大楚国被秦军逼到了西河郡附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楚国国破家亡,大楚国的百姓流离失所。楚庄王率先带着剩余的军队离开了,然后楚国百姓跟着楚庄王一块逃离了楚国的土地。
后来的历史上记载了楚国和大秦帝国交恶的原因。
这一切都是楚国故意挑衅,目的就是让大秦帝国出兵对付楚国,他好渔翁得利,大秦帝国果然上当,出兵了,但是楚国早已经做足了准备,大秦帝国的军队根本攻不破楚国的防线。
但是秦国毕竟是一国之力,楚国不可能抵挡得住秦国的进攻,最终秦国占领了整个西河郡,灭掉了楚国。
而这个时候的夜北,在修炼功法之余也会陪伴洛阳玩闹一番,有时候洛阳会教他剑术,有时候洛阳会亲自下厨做饭给他吃。这些事情都会被旁观的仆人偷拍下来,传遍了整个皇宫,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在外人看来,洛阳对夜北那简直是宠溺的不像话,但是唯有夜北知道,洛阳对自己只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了徒弟罢了。
这天,洛阳坐在床榻之上,看着盘腿闭目的夜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惜和悲哀。
夜北的灵魂已经凝聚成形,此时的夜北就如同是刚刚诞生的婴孩般脆弱。
“师父。”夜北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洛阳喊道。
洛阳看到夜北醒了,脸上充满了喜悦,她问道:“师父,你怎么醒了?”
“师父。”夜北又喊了一句。
“哎,师父在。”洛阳摸了摸夜北的脑袋,笑嘻嘻道。
“师父,你能陪我去看烟花吗?”夜北睁大了眼睛看着洛阳。
“啊?”洛阳一愣,有点迟疑,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学会怎么照顾孩子。
“师父。”夜北抓紧了洛阳的衣袖。
洛阳叹了口气,“好吧,走吧。”
夜北听到洛阳答应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洛阳牵着夜北来到了院子里,这时候的洛阳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她穿着红色的华贵裙子,腰间挂着宝剑,看起来英姿飒爽。夜北也穿着一套黑袍,黑袍前襟的衣摆绣着金色的祥云纹饰。洛阳牵着夜北站在庭院里等待着天空上的烟火盛宴。这场烟火盛宴吸引了整个皇城所有居民的注意,他们纷纷赶了过来,站在远处看着天空的烟火。
夜北抬头看着漫天璀璨的烟火,心中无限感慨,前世今生都是孤儿,从来没有看到过烟火盛宴,现在看到,感触良多。
洛阳转过身来抱住了夜北,“别怕,有师父保护你,谁敢靠近你,我就砍死他们。”洛阳霸气侧漏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街道。
“嗯!”夜北搂着洛阳的肩膀点了点头,他知道,洛阳这么说,只不过是想缓解一下这种压抑的氛围。
烟火盛宴开始了,整个皇城都沉浸在这美丽的烟火盛景当中,无数的人在这个晚上度过了难忘的夜晚,甚至有些人在这个美丽的夜晚睡着了,梦中还梦到了美妙的烟火。
这是属于夜北和洛阳的美妙夜晚,但是在遥远的另外一边却是充满着血腥和杀戮,一座巨大的宫殿内,一位青年男子正跪在那里,他浑身染血,显得很狼狈。
他是夜北的哥哥——夜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