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拐进旁边的顾问办公室才明白,刚才张真源硬要把他叫起来是为了什么。宽敞的玻璃间里,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正低头整理崭新的办公桌。他一身熨帖合体的墨色西装,腕间扣着黑色金属表带,细镜框下低垂着眉眼,纤长的睫毛,皮肤很白。贺峻霖看了一会,忍不住回头凑到张真源耳边“你刚说他叫什么来着?”“严浩翔。”张真源憋着气笑:“怎么样?跟你说了是个帅哥。”贺峻霖又认真盯着他在厚厚文书间清点的手,干净清修的五指,中间一道骨节。“你别是给我找了个花瓶来吧。”沉迷美色的人还在犯嘀咕张真源一掌拍在他脑后:“学历比你高履历比你牛,你横什么?”贺峻霖摸着自己的头回身警告:“我是老板!”动静闹得大了点,专心收拾物件的人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没什么温度,偏偏又冷出点清离的气质,配着一身的打扮更显沉敛,他微微颔首算打招呼。总是计较对老板要注重礼节的人这会却完全没了原则,笑着自己凑上去:“你好呀,你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法律顾问?”明知故问。男人点点头。“我听真…哦不,张经理说,你叫严浩翔?”被叫了名字的人还是点头,幅度更小,手上动作继续。贺峻霖满意地抬抬下巴,心里把这三个字又盘算了一遍,接着自我介绍“我是贺峻霖,你的老板。”严浩翔干脆连头都低下去了,只能看到发心轻微晃动了一下,可能还不能算作回应,只是因为整理东西自然带出的动作。贺峻霖皱了眉,胳膊肘使劲捅身后的张真源,声音压低:“不是花瓶…是个哑巴?”贺峻霖大概不知道自己说悄悄话的声音并不小,在这不足半尺的距离间更加清晰,严浩翔又抬头,眉心微蹙“我是你们雇的法律顾问,在港红圈律所的实习期刚结束,院里还在放假。你们薪水开得很高,而我正好还缺一段内地实习履历,各方面条件都合适就来了。我确实叫严浩翔,但不是花瓶…”他停顿一下,表情闪过一丝挣扎:“老板好。”他话里带刀,明显是不满方才贺峻霖的一番言语。当事人却没有半点悄悄话被听见的不好意思,直接忽略了这人暗藏的锋芒,他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位大律师连声音都这么好听,绝美低音炮啊…他喜滋滋地想了一会,冲着表情算不上开朗的人继续殷勤“啊,我们公司别的没有,钱多的是。你放心,他们答应你多少工资就给多少,我还能给你发奖金。好好干!”他想了一会,双手撑到台面上眼巴巴地问:“呃…你要喝咖啡吗?我去给你泡?”小老板遇到帅哥就狗腿得不行,张真源尴尬得快要晕倒,打着哈哈就把人给拖了出来。“你干嘛啊我正搭讪呢!”门砰的一声关上,贺峻霖不满地甩开张真源的手。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当个僚机了?张真源推着他回办公室:“你收着点,别人家以为我们是个诈骗公司,专捞小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