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池同学,之前不是和班长一起吗?今天怎么凑了一桌人?”温于谷笑道。
“哦,就是,想听你们说说话。”池鱼实话实说。
“啊?班长不说话吗?”温于谷低声道。
“今天不说,他生气了,吧。”池鱼没什么底气地道。
温于谷眼神复杂的望了眼祁连山。
祁连山:“ ? ”
温于谷比了个“棒”:“……”御妻有术。
“课代表你打什么哑谜,池鱼爱听我们聊天我们就聊呗。”白颠在嘬骨头。
“啊。”温于谷清了清嗓子,“我宣布今天的会议开始。咳,第一个讨论的问题是,池鱼同学这么好看作为我班吉祥物怎么能没有爱称呢?”
池鱼呛到了,抬头望了眼温于谷。
温于谷避开视线:“请大家积极举手发言……”
祁连山举手:“池美人。”
温于谷眼睛里有星星:“好,然后进入下一个议题。池美人要为英语话剧写稿子,大家有何建议?”
池鱼本来还想抗议爱称,听到这句话后憋了回去。
白颠举手道:“可以演一些通俗易懂的。”
温于谷翻了个白眼:“下里巴人。驳回,继续想。”懂不懂我要的是what?
白颠委屈地继续嘬骨头。
于栖想了一会儿后举手道:“我觉得吧,如果自己写剧本,可以尽量与我们现在的社会联系起来,或者是一些生活的真理。”
池鱼在啃排骨:“好的谢谢副班长,爱你哦。”他冲于栖比了个爱心。
于栖礼尚往来,也比了个心。
温于谷差点喷饭:“美人,原来你还撒娇的吗?你清冷的人设崩了吗?”
池鱼没理她,扭头去喊祁连山:“我们在这儿撒野别人为什么和没看见一样?”
祁连山看了他一眼:“习惯了。”
池鱼:“……没,美人投诉?”
祁连山想了一会儿:“以前吧,还有人在这儿过六一的。”
池鱼:“……那我是不是能过个生日?”
祁连山挑眉:“最好别,蛋糕不够。”
池鱼“啊”了一声:“那楼上那位真有钱。”
祁连山神色有些一言难尽:“兄弟他带了桶臭豆腐。”
池鱼:“……”yue。
祁连山补充道:“然后抱着臭豆腐过完了十八岁的六·一儿童节。”
池鱼眉尖抽了抽:“老师呢?学校不管?”
祁连山咬着筷子看于栖和叶风阳,道:“我们学校挺好的。只要不违法啥都行,但也正因为学校的这种,嗯……”
池鱼替他补上:“特殊关怀。”
祁连山白了他一眼:“反正大家都很自觉,不会太过火。”
池鱼又想了想,道:“那对于谈恋爱呢?早恋问题?”
祁连山放下筷子,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不严。你难道……”
他故意没说完,池鱼也懒得理他,答道:“不想。谈恋爱不就是手牵手一起写作业吗?我和你不也能吗?”
祁连山:“……”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温于谷:“扑哧。”
池鱼这才发现食堂没什么人了,自己这一桌也就三个人了,便起身道:“走吧。”
温于谷“哦”了一声后奔回班。
祁连山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不知道该说你太单纯了,还是我太不单纯了。”
池鱼看了他一眼,叹道:“二者兼有之。”
祁连山道:“下午打羽毛球吗?”
池鱼道:“漏。对了,分班你选文还是理?”
祁连山上楼时顿了一下:“文。”
池鱼抢在他前面上了楼,点头道:“我也是。希望他们也是。”
祁连山垂眸道:“他们肯定也选文。感觉分班都不用分了,我们班普遍文科生。”
池鱼想了想道:“白颠和叶风阳呢?”
祁连山坐到了他位置上,池鱼也没计较,只是等着回答。
“白颠理科更差,没的选。叶风阳,”祁连山顿了顿,淡淡道,“文科会好的。”
池鱼:什么叫会好的?
“算了,打个赌吧。”祁连山翻了翻他抽屉。
池鱼抬眼:“ ? ”
“如果他们都选文,你请我们六人组吃饭。”他顿了顿,却没有了下文。
池鱼等了一会儿:“如果你输了?”
祁连山笑得像个狐狸:“池美人,我不会输。”
池鱼:“……”迷之自信。
不过他也很喜欢祁连山自信时的这股劲,便轻声应道:“好,我赌。”
晚上他和孔昭打电话时还提到了这件事,孔昭莫名其妙:“你选理科他不就输了?他哪来的自信?”
池鱼啼笑皆非,淡声道:“我说了选文,便不会再改。”
孔昭“啧”了一声:“行,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池鱼“嗤”了一声,道:“你选文还是选理?”
孔昭犹豫了下:“选理。你以前不是选理吗。”
池鱼挠了挠头:“计划有变。我怎么知道我会转学 。”
孔昭那边似乎有人,他突然道:“言岚问你后悔吗?”
池鱼一怔:“后悔?后悔什么?是后悔救了她还是后悔拒绝她不够坚决?”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一道咬牙切齿地女声传来。
池鱼轻笑了声:“后悔啊,就不该救你。就应该看着你被那群人虐待。要么,我就叫别人去英雄救美。”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
池鱼闭了闭眼,闷声道:“你的确什么也没做错,错的是我。我没能料到我拒绝你后你会割腕,也没能料到我妈妈会气出心脏病,更没能料到我需要转学。”
那天啊,阳光很好,但是风很大。
救护车带走了一个女孩,老师带走了一个被指证的少年。
“……你知道的,这种事情,闹出人命不好看,你要不……”教导主任腆着肚子,努力掩饰眼中的厌恶,装作无可奈何。
“我转学。”少年说了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他装作看不到对方眼中的如释重负,不停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我还有妈妈。
“我回到家,家里没有人。邻居和我说,校方打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心脏病突发,去医院了……她在医院,但在太平间。我那天找了所有的病房,因为我不相信她死了……我以为她还像以前那样和我捉迷藏。”池鱼没哭,但嗓子哑了。
对面安静了很久:“我不知道。”
池鱼扯出一个笑容:“你当然不知道 你是受害者啊,你怎么会知道。”
对面的声音有点儿涩:“你不用讽刺我。”
“……”池鱼笑不动了,“你忘了吗,忘了你和校方说什么了。”
对面没说话。
“我也累了。”池鱼揉了揉脸,“别喜欢我了,你看不出来孔昭喜欢你吗。”
“池鱼!你说什么?!”孔昭吼道。
池鱼没管他们,挂了电话。
他有些无力地靠着墙,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滑。
敲门声响起,对方问道:“吃夜宵吗。”
池鱼开门,探出个脑袋:“吃什么?”
祁连山在点外卖:“小龙虾。”顿了顿又补充道:“没壳。”
池鱼摇头:“我不吃辣。你帮我点块蛋糕。”
“嗯,吃甜食可以让心情变好……”祁连山猛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沉默了。
池鱼看了他一眼,好像有些疲惫:“下不为例。别听我打电话。你屋子隔音很好。草莓蛋糕,不要草莓。”边说边回了房间。
祁连山:“……一杯酸奶,红枣的,好吗?”
池鱼没回头,比了个“ok”。
晚上池鱼做了个梦,梦见一杯没有红枣的红枣味酸奶,然后被吓醒了。
肉包可以不吃肉,汽水可以放掉气,但红枣酸奶不能没有红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