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海滩上,冰凉的海水淌过脚的时候,江予感觉还有些不真实。
不过呆愣了过后,他就开始兴奋地笑起来“季淮快来啊”
皎洁的月光尽数撒下来,照的海面发亮,海浪一波一波涌上来,拍打着礁石。
海边的大风带着自然的味道吹拂着他们,江予感到了一股自由,和马上要飞翔的感觉。
江予把裤脚卷起来,然后往前跑,直到海水浸泡到大腿根。
海水很凉,一望无际的大海仿佛和天空的蓝连在了一起,江予抬着头看天,轻声说道“月亮真美啊”
背后的季淮勾唇轻笑,他在背后望着他,这双眼睛仿佛可以包揽许多事物,又仿佛只能装下一个人。
江予回过头,对视上季淮的眼“你看着我做什么?”他笑道“这景象很美啊,你不走近看看吗?”
季淮果然就听了他的话往前走,邪魅的眼尾微挑“走近了,然后…看你吗?”
江予笑得十分开朗“可以啊,难道我不是和大海与月亮一样美好吗?”
他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是啊,让人垂涎欲滴”
沙滩,大海,月光,少年。
多么让人心动的词汇。
两人坐在沙滩上,季淮突然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想了解我家吗?了解下我为什么讨厌沈木临,了解下我们为什么开始,又是因为什么开始”
江予扭过头看他,爽朗的笑了一声“行啊”
季淮狭长带笑的眼眸,此时噙着一种理不清的味道,这会儿也就懒散的讲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江予的错觉,他感觉季淮声音带着一股倦意。
“在我的记忆里,我就没有见过我的妈妈,听说她是生完我坐完月子以后就失踪了,我是奶奶带着的,我爸不怎么管我,他急着找我妈,我没有感受过母爱,也没爷爷的关爱,我的爷爷在很早的时候就进监狱了,奶奶每次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回忆着自己的一生,活着一辈子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江予偷偷转过头看他,竟感觉季淮透露出了一些真实的感情。
“我们都说不能步爷爷的后尘,但是我大哥,未成年的时候杀了人,成年以后就进了监狱…我二哥,社会上混的,没混好,遇到警察没逃成,也进了监狱了,就在那几年,我妈找到了,结果当年不是失踪,真相是我妈跟别人跑了,我爸恨她,但也爱她,对我就是能见就不见”
他很平静地讲完,毕竟这个故事已经在他脑海里面过了几百几万遍。
他们久久没有说话,江予问道“那你呢?”
季淮抬头“什么?”
江予现在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他想问的意思,只是简单的问道“那你过的好吗?”
季淮失笑“这个家各过各的,没有人会关心我”
他轻声问“那他们不爱你吗?”
季淮扬起头,吹着海风,平静的说道“不爱吧,我感受不到幸福”
月光洒在季淮身上,他身影多了几分孤寂。
“从小到大,我也体会不到自己真实的感情,就成为一个学习的机器”季淮闭着眼“我和我爸每次见面,除了冷眼相待,就是愤怒,他平淡的跟我说过的,就是叫我要学习,因为他当初很穷,所以他爱的人跟别人跑了”
江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或许季淮活了这么多年,已经不需要安慰了,别人会可怜他,但是他真的需要可怜吗?
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他太苍白无力了。
“那你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会经常难受到哭吗?”
季淮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出来,揉了揉江予的头。
他说“我只为我爱的人哭”
江予不自在的转过头,因为那个动作有些脸红。
他闷着声音,装作不经意的问他“那你会懂得爱人吗?”
“会啊,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不知是不是江予的错觉,他感觉那道灼热的视线盯着的是他。
他们应该有交集吗?他们是对敌,能真正能开始,其实只是因为一场游戏,根本原因是因为标记,才开始了一场追人的游戏。
他从前跟那么多人谈过恋爱,都没有跟季淮在一起的脸红心跳,这是真挚的爱。
他…喜欢季淮。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惊讶。
江予突然有些目光闪躲,掩饰着问“你会孤独吗?”
季淮迟疑了片刻“这种孤独就是在和地球约会”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到江予的声音轻柔了几分“以后我陪你吧”
要说这种温暖的话,是多么触动人的心灵,季淮现在是真实的感受到了。
“或许我之前会孤独吧”他的眼里似乎含着柔情脉脉“直到遇见了你”
季淮的手轻柔的抚上他的眼睛“阿予,我特别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世界上最令我最动情的东西,无论用什么词,都形容不出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喜欢呢…或许是因为,这双眼睛看向我的时候,只有我。”
季淮的手慢慢的滑过江予的脸颊,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像是在进行蛊惑“你无时无刻都在用这双勾人的眼睛跟我对视,你会对我笑,眼睛变得含情缠绵起来,或许你看不到,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亮的”
你是沼泽,让我无法自拔,但我甘愿深陷其中。
江予还没有从那称呼和这些话语中回过神来,季淮开始诱惑着他,他轻声问道“江予,你是在追我,对吗?”
“对”
“那你为什么追我呢?”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没有被勾得那么失神,江予努力的勾起一抹笑“因为喜欢你啊”
季淮的手指划过他的皮肤,定在江予的嘴唇上“因为什么?再说一遍”
江予耳朵旁只有海浪的声音,他们炙热的呼吸仿佛纠缠在了一起。
他是被蛊惑了的少年,江予。
他十分动情地,无限温柔的对季淮说“我喜欢你”
那个夜晚,微风吹乱了少年的心,海浪的声音裹着汹涌的爱意,深情地将他们溺死在这一方天地。
有人陷入大网,有人得偿所愿。
他们动情着接吻。
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