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姜锦心估摸着时间,果然有人来敲门。
刘芊芊蹦得最快,开门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瞬间就想把门给关上。
“芊芊,我大哥!”姜锦心赶紧开口说。
她估计来的就会是姜明生。
刘芊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把他放了进来。
“大哥!”姜锦心上前喊道。
姜明生先生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见她毫发无损,这才沉下脸道:“你怎么不和你二哥回家呢?知道我们多担心么?”
姜锦心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哥,我想阿娘…”
姜明生心头一紧,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着急,总能想到办法的。”
“嗯。”姜锦心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时刘阿奶摸索着走了出来。
姜明生见状赶紧欠身作揖:“晚生见过婆婆。冒昧打搅,还请婆婆原谅。”
刘阿奶笑着抬了抬手:“不客气不客气,我们也是借住在此罢了。你忙你的,不用顾及我这老婆子。”
“多谢婆婆。”
姜明生见过礼,这才又对姜锦心道:“你且在这里再呆半日,我先回书院和先生告假再来。”
姜锦心点头:“嗯,大哥放心,我会乖乖的。”
姜明生见着了自家妹子,很快就离开了荒院。
他本来打算两天来回,结果一不小心就耽搁了两日。心里担心母亲,也担心学业。
小白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羡慕地说:“锦心锦心,你大哥居然是读书人?他是秀才吗?”
姜锦心笑了笑:“他要是秀才,我家就不用纳捐了啊!”
……
姜明生回到书馆,果然被夫子训戒一顿。
他不能说姜四槐自杀一事,只说家中无人,他帮着做了两日要紧的农活。
时下士农工商,即勤奋又肯帮家中劳作的读书人更是凤毛麟角。
夫子看了他磨出茧的手,这才体恤地放过他。让他找同学誊抄这两日的讲义。
这一折腾,便到了近傍晚才得空。
他迅速回了趟住处,放好行囊。
姜明生和其他路远的学子一样,与两个同窗在附近合租了一间小屋。
饭食在隔壁邻居那搭伙,浆补也都委托给邻居的老婆婆。
一个月十个铜板的费用,虽然吃力,也还公道。
饭菜已上桌。
他今日还粒米未进,站在桌边囫囵吞枣吃着自己那份,就听同窗提起乡所蛇灾一事。
不惊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蛇灾?”
“说是里长惹怒了蛇神?听说那些蛇都朝里长屋里去呐!”
“退退!子不语怪力乱神!”
“范启泽,你不会说话就赶紧吃饭!”同窗罗喜蛋大怒。他其实叫罗希达,可一喊快了就成罗喜蛋,最后就没办法了。
范启泽翻了个白眼:“罗喜蛋,你退个大爷,我也是听人一说…”
姜明生没有心思听两个同窗拌嘴,草草吃过饭,就赶紧出门而去。
此时已是傍晚。
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大多回到了家中,三三两两聚在屋檐下打扇闲聊。
姜明生没有忙着去荒院找姜锦心,而是特意慢下脚步,留心听聚堆的人闲谈。
等他过去,一人忽地说道:“你们知道不哎,姜秀才他娘前两天被里正给抓起来了!”
“扯嘛~咋可能?”
“嘿,当时门口那么多人,我可是亲耳听他们说的!”
“为啥?”
“那谁晓得呢…”
“那你说个xx!”
“…”
……
一路过来,听得姜明生心情沉重。
到荒院时,一群老小正在屋檐下吃饭。
跳去开门的是戴着树皮面具的刘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