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知,你竟存在这般心思,且不说愿意与否,你我同是男子,又是师徒关系,单凭这两点,你就万万不该生出别的情愫!”
宴将行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回荡在脑海的是顾琰不屑的话语。
哪怕知道是幻境,可心里仍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感到害怕。
如果顾琰真的是这般想,那该如何?他会不会像幻境里一样毫不留情的一剑刺穿自己?
系统:【宿主不必在意,这间房间是根据宿主内心深处的遐想而构建的反遐想空间,所以与现实是不同的。】
宴将行听见这话心里泛起阵阵疼痛,苦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会不同?万一他便是这般呢?”
不是他不信任顾琰,而是他不信任自己有这个能力让顾琰背弃世俗喜欢上自己。
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进入幻境,这样他就不会发现自己对顾琰生出的别的心思,就可以像往常一样肆无忌惮的拉住他的手,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有的事情一旦发生,便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将行。”清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宴将行看了过去。
人生多少有点戏剧化,顾琰来了。
宴将行在走出幻境后,这里的书画便自己焚烧了,如今只是一座平凡的木屋。
他躬身对顾琰行礼,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顾琰。
顾琰就皱了皱眉头,拉起宴将行坐了下来。
“有没有受伤?”
“没有。”宴将行摇了摇头,“师尊呢?”
顾琰用灵力探了探宴将行的情况确认无碍后才道:“无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有地宫。”
“地宫?”宴将行看了看四周,这房间很小,一个书架几本书,还有这张桌子和椅子便没有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玄妙。
“嗯。”
顾琰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古籍,笃定道:“此处存在一个巨大的阵法,它不受空间限制,能以万物为阵眼,自然我们所看到的,也不会是它原来的样子。”
宴将行惊讶,“阵中阵?”
阵中阵是一种极其罕见又难以造就的阵法,它会随着造阵人修为能力的提高而不断分裂出新的阵法重叠。
看似简单,却极其耗费心血,一个失误就能导致造阵人神魂俱灭,千百年来,阵法第一人洪阵也才造就五重,紧接着就只剩下几个天赋好的二重。
“是的“顾琰看着宴将行,沉思道:“这里是洪阵的五重阵,刚才将行破了一重,如今便只剩四重,这四重过后,便是地宫。”
宴将行也是听明白了,至于为什么是有地宫就有五重阵?那当然是两位主人是一对道侣呀。
洪阵和宫述他们的恩爱故事到现在也还是广为流传,反正就是有洪阵的地方可以没有宫述,但是宫述在的地方一定会有洪阵,当初洪阵就是靠死缠烂打的方式追到宫述,而两人同为男子,又实力不凡,在一起时自然受到了很多非议。
但最终两人为了得到世俗认可答应正道打压魔族,却遭正道算计双双殒落,成为仙魔大战的导火线,这段不顾世俗成就的广为流传的爱情故事也因为此事得到了世人的认可,但也仅限于他们。
宴将行对此心情很是复杂,他羡慕他们能两厢情愿在一起,但得到认可的代价又让他觉得不值。
他们的爱情因为一场有预谋的死亡而长存,人们歌颂他们的至死不渝,却不是他们同性之间坚贞不渝的爱,这又是何奇的讽刺啊。
宴将行紧抿着唇,随后扬起笑容,抬头看着顾琰:“师尊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情?”
顾琰没想到话题会跳的这么快,也没想到宴将行会这样问,愣了一瞬后临摹两可答道:“为师不是他们,自然无法体会他们的用情至深,但也确实令人钦佩,否则也不会流传后世。”
宴将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幻境中的场景,顾琰没有说不赞同,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生死相随确实值得被世人歌颂。
可他也没有说赞同,这是……为什么?是不能接受吗?
心中急躁不安的宴将行只能联想到这么一个答案,脸色顿时白了白,而时刻注意着宴将行的顾琰也注意到他脸色的不对劲。
“将行?”
听见顾琰清冷却不显疏离的声音,宴将行顿时回过神来,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
听着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又看着宴将行这样的状态,顾琰有些不放心:“刚才就见你状态不是很好,如今更是脸色惨白,可是在这期间发生了为师不知道的事?”
宴将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心里苦笑,还是决定将这份心事藏起来,最好是在知道顾琰心中答案时再决定让不让他出来见天日。
顾琰见宴将行的反应便知道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只是这些事情自己不能知道罢了,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宴将行瞒在心中而不愿告诉自己?
“真的不便告知为师?”顾琰再次确认。
宴将行点了点头,看来顾琰没有想到那方面上,心里有些庆幸,但又有些失望。
“好吧,但你要是想告诉为师,随时都可以告知。”顾琰妥协,随后便研究起了一片白看不出一丝痕迹的墙壁。
宴将行便坐在椅子上看着顾琰,自己还是帮不上忙,相比顾琰自己倒是废物许多……
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低落,负面情绪横生,若不及时解决,恐怕会产生心魔。】
心魔?
宴将行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在幻境的影响以及顾琰的温柔中他好像沉浸了进去,迷失了自我。
现在被系统点醒,真觉得刚才的自己丢脸,一脸丧气。
他站起身来,问顾琰:“师尊可发现些什么?”
顾琰看着状态明显好很多的宴将行,也知道他走出来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快了,这里墙壁虽然是统一的白色,但有些地方却略深一点,这里面应该有些许门道。”
宴将行有些不可思议:“会这么简单吗?”
“不会,这只是引我们进去的陷阱,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顾琰脸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