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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瞧着地形图,想着如今他们能够去哪里,程少清身子都在抖,嘴里不停喃喃着,她希望三叔母能撑过去,更是希望楼垚能快些寻到帮助,此次路途险峻,也不知楼垚怎么样了。
程少商“妩妩,三叔曾说附近有间猎屋,应可以藏身,你与我分别骑一匹马走,将马车留给受伤的女眷.”
程少清“阿姊可我没骑过马,如果...”
程少商“没有如果,妩妩有阿姊在,必定护你周全.”
程少商止住程少清的话头,见程少商的模样,程少清只好点了点头,确实她只肯听她阿姊的,二人只待众人皆收拾稳妥后,牵过马,费力的上了马,程少清手握着缰绳,只觉得一丝害怕。
只深吸一口气,同程少商喊了声驾,两匹马驰骋在竹林里,身旁略过几许微风,程少清渐渐适应了这马,便也是没先前那般害怕了,同程少商奔驰在前方,身后紧跟着马车,那股劲,都不似从前的她了。
二人行驶过一段路程后,程少商朝身后一看,瞧见马车跟丢了,忙同程少清折回去,只质问句为何这般慢,符登只答实是马车人太多了,跑不快,程少清淡扫了几眼马车,除了人在马车上,还有许多阿母带过来的东西与财物。
程少清“便这般时候了,便都将财物给舍下吧.”
程少商“是了,各位都保护好自己,一个都不许落下.”
众人答句是,三叔母在马车里透过车门的一条缝,瞧着马背上的两个姐妹,只觉得其实二人早已不是小女孩了,而是能保护家人的大姐姐了,时光匆匆可真快。
又是驰行了会,终找到了山间的猎屋,外方有大门关着,猎屋外各开放着两丛野花,鲜艳的花配上了静谧的屋子,程少清的目光一瞬被吸引,久久移不开。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猎屋,内部更是一幅乡村美景之画卷,地上长满了青苔,旁边生长着大片的野草,许是许久无人打理。
见马车停下,三叔母拉开车门下来,程少清见着三叔母,连忙翻身下马,唤符登牵好马,同程少商连忙凑到三叔母身旁去,稳稳的扶着,一脸担忧,只听三叔母说了句并无大事才放下心来。
程少清与程少商扶着三叔母,左右还是打量着这个地方,地处荒僻,着实适于藏身,却又不得不提防,越是看起来安全的地方更危险。
程少清“这地方看着荒僻,但阿姊我们怕还是要小心行事.”
程少商“说的没错,我去唤符登砍些竹子回来,布个机关阵.”
程少清同程少商对视一眼,程少清轻轻点点头,表明着她支持她的做法,程少商唤程少清扶好三叔母便去唤符登了,程少清小心翼翼的扶好三叔母,坐于一旁的台阶上歇息。
只待程少商同她们聚在一旁,正商量着接下来怎般做时,阿妙冲二人唤到屋中有些物什,瞧瞧能不能用,几人又往那屋中走去,程少清扶着三叔母在屋中的桌案旁坐下,这才打量起屋子来。
屋中积了些灰,没几件摆设,尽是些狩猎用的东西,只奈何程少清对这些实不太感兴趣,只打量了几眼便在一旁陪着三叔母了,倒是程少商左瞧瞧右瞧瞧,倒觉着什么都有些用处,只喃喃低语用得都用得。
程少商唤程少清陪着三叔母,同阿妙守在城楼高处,阿妙不免有些担心这机关阵究竟防不防得住那大批的人马,程少清眼底略过一丝无奈,便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妩妩,我们去瞧瞧嫋嫋吧,总待在屋子里也不是办法.”
程少清“可三叔母...”
终也是奈不住三叔母的性子,程少清挽着三叔母来到程少商身旁,却见程少商站的离那门前是那般近,三叔母忙冲上前去劝诫她别站这般近,程少商轻问句怎么出来了,便也冲过去挽着三叔母。
三叔母皱紧了眉头,恐怕此次是凶多吉少,程少清听着三叔母的话自心里也是一阵慌乱,那楼垚走了这般久都还未见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若他出事了,她怎么办啊,大家怎么办啊,那真怎么都解释不清了,欠他的人情便大了去了。
只听一声鹰啼划过上空,远处传来马的叫声,更是直直冲出一大批人马,看来贼匪人数不少,程少清心下一惊,忙让三叔母先屋中躲着,她同阿姊与阿妙在此守,着三叔母本想反驳却瞧见自己这般样子便也是拖累了,叫他们小心,听话的回了屋中。
程少清“阿姊,他们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此次怕是悬了.”
程少商“妩妩阿姊在呢,这最终局怕没谁说的定.”
见那贼匪瞧过来,程少商忙拉过程少清往一旁躲了躲,恐暴露了计划,轻咽了口口水,她也有些许怕,但她想着妩妩和三叔母还要靠自己,同程少清握紧了手,尽力安抚着自己,只等贼匪冲进来。
机关阵旁的众人全都准备就绪,紧紧瞧着门外的贼匪,一声声马叫声起,贼匪望着面前的猎屋,细细的观察着,扬扬马绳,像是一次次在试探着。
只听领头的贼匪气势腾腾的唤了句上,身后的人马全都奔腾而来,直冲了进来,程少商拿起手,扬了扬,示意放机关。
几队人马被绊马绳弄的跌倒在地,领头贼匪则上前一刀砍断了绳子,看来这屋里的人还不能小觑,贼匪全皆下了马,手持长刀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又是放箭,又有几人中招,横倒在地上,机关阵却早已用尽了,程少清与程少商相握的手更紧了,渗出了细汗。
程少清“阿姊,这怕是要拼死一战了.”
程少清紧张瞧着程少商的眼眸,只见程少商的睫毛颤了颤,显出半个身子,冲那剩余的人马喊道。
程少商“上前者死!”
但那人根本就是不怕,便说句看是谁先死喽,来势之凶猛,将马鞭扬起似乎想要拽走程少商,程少清同阿妙皆是一惊,阿妙忙上前一刀砍断了那马鞭,那人被激怒了,将马鞭又扬向阿妙,程少清本想拽一把阿妙,却奈何那绳子离的太近了,怕落得个皆被捉走的结局,终出不了手,阿妙躲过了几回合,终是不敌,被那马鞭一缠,拽到了楼下去,被那人绑在马背上,得意一笑,转身骑着马退回。
程少清“阿妙,阿妙.”
程少清瞧着阿妙被捉走,在马背上扑腾,更是觉得心下一紧,其实刚刚她明明能拽过阿妙的,但她为了私心没救得了,只能眼睁睁同程少商瞧着阿妙被捉走。
程少清“阿姊,阿妙还能回来吗.”
那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再也瞧不见阿妙的身影,阿妙将面对的是什么呢,是屈辱,还是责打,谁都说不定。
程少商只一瞬无了言,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在她的计划中,可是却终究没保住阿妙,算漏了她。
是夜,程少清同程少商围在火堆旁,她的心同程少商一般乱成了一锅粥,如果她伸手了,阿妙是不是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可是她没有伸手,就相当于亲手切断了阿妙活下去的希望的绳子。
二人无言,这骅县再也没有卧房里的月光,程少清只觉得什么情思也寄托不了,都过去这般久了,楼垚还是没有回来,一丝音讯也没有,她突然好担心他,这一趟,她好像身边失去了好多人。
三叔母瞧见二人那般落寞的样子,只轻声走了进来,坐于中央,将二人搂入怀中,轻声安慰着。
“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护一人为自身,护百人为乡亲,护万人则为天下,也正因心怀苍生,你们阿父阿母才会抛下你们,驰援古城,只因他们有使命,要结束乱世.”
程少清终是憋不住埋在自己怀里哭了起来,她恨,她护不了旁人,更护不了她觉得重要的人,她只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只能看着,只听见程少商便也是抽噎着。
只见一个武婢推门而入,行了礼说道。
“女公子如你所料,那些受伤的全被救走了.”
程少商愣了秒,这一次怕是自己疏忽了,进退有序,不是平常贼匪,约莫贼不爱财物的,怕是兵啊,程少清自是缓不过来气,兵又何故追杀他们。
程少清“我们与他们无冤无仇,凭什么追杀你我,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程少商摇摇头,重理了思路,怕是为董舅父那事,军械运往蜀地,怕早已生了二心,他们却碰巧撞见几人先行者,应是灭口,这蜀地的胆子怕是真大。
翌日清早,火堆已经烧尽了,程少清同程少商躺在干草堆上,听见门外有声响,程少商忙唤醒了程少清,同她一起坐起身,两位武婢死死抵住大门,定是有人在撞门,二人慌乱的朝那方跑去,已经有些顶不住了,终是冲破了门,大批人马随之涌来。
程少清扫视一眼,瞧见昨日马背上的那个人,怕又是昨日那批人。
程少清“阿姊,是昨日那批人.”
程少商“倒还真想将我们赶尽杀绝,妩妩,在我身后好好躲着.”
那批人马越逼越近,众位武婢皆同他们对峙着,程少商也将程少清挡与身后,一步一步试探的后退。
昨日领头的那人又骑马冲了进来,听程少商揭穿了他们的身份,轻哼一声,最不喜欢这般多嘴的人,还道出阿妙被折腾几时辰也不断气,还是他一刀灭了痛快,程少清瞬间觉得脑袋一下炸开,明明昨日还羡慕着她的自由,如今她便也是终究为了自己的身份,付出了一切。
程少清“那今日便要让你也尝尝这痛快.”
程少商“我要你偿命.”
程少清同程少商的眼神瞬变的凶狠起来,程少清只觉得心中有股火在烧,阿妙,曾是自由的阿妙,如今却再也见不到她明媚的微笑,听不到她美妙的嗓音。
程少商“妩妩,万伯父的那把短刀,你可还带着.”
程少清“带着,今日我倒才知道这短刀的用处.”
二人皆从怀中掏出那把短刀,今日便亲自替阿妙报了仇,这口气便是换做谁,也咽不下去。
只听一声杀,两队人马便都上前厮杀在一起,程少清同程少商恶狠狠的瞧着马背上的那个人,就是他,伤害阿妙的要他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
那人骑着马奔了过来,程少清忙上前同程少商并肩站在一起,同举起手中的短刀,只待那人冲过来,程少商一个恍惚那人的剑离一寸就划到了她的脖颈,程少清将程少商往身旁一拽,直直挡在她的身前,同那人盘旋着,那人依旧不停手,却是武艺不精,程少清被划伤了手臂,更是一剑又要直划下来,程少商往她身前一挡。
千钧一发之时,那人被一剑穿身,涌出大口的鲜血,跌下马背,摔在二人面前,程少商还来不及惊愣,便俯在程少清身旁去,程少清胳膊被划伤了好大一条口,将她扶起时,便望见又一阵马叫声,是凌不疑。
他焦急的模样,直扬着手中的马鞭朝这方奔过来,唯恐慢了一秒,眼睛里紧紧瞧着程少商,还好来得及时,程少商眼里皆是惊愣,倒是料不到他会来。
只见凌不疑飞身下马拔出剑,开始斩除余孽,程少商瞧着他,自眼神一刻也移不开,待除掉余孽,凌不疑忙大步跑到程少商身旁,上下瞧了眼。
凌不疑“别怕,我来了,可有受伤?”
程少商同凌不疑对望着,摇了摇头,只说句并未,眼眶中含着泪,那瞬间凌不疑像是带给她一束光,稳稳落在她身前。
只瞧着身旁的程少清胳膊处的鲜血还不停溢出,唤了句多谢凌将军救助,便急忙忙将程少清扶进屋里去好生收拾伤口去了。
待安抚程少清躺下,便又去瞧其他受伤的人了,她实也是闻不得血腥味的,再出来透气,便瞧见凌不疑立在门前,只说可将麾下伤患留下救助,凌不疑借此也留下,毕竟刚刚急匆匆赶来前,他胸口的箭便也还未拔出。
程少清便在屋中躺了好会儿,并也是不能动,心里却还是有丝怨,若她会武功,便能亲自取下那人的首级,替阿妙报仇,却是那凌将军瞧见她阿姊的模样可是不一般啊。
却听屋外似传来驾马的声响,程少清心下似又是一阵惊慌,连忙起了身,怕是阿姊有危险,瞧见她出来,程少商便也是来扶,瞧眼门外,是楼垚带着三叔回来了,程少清心下不知为何一阵苦涩,他们终于回来了。
三叔忙冲上前,却瞧见程少清的胳膊被包扎着,又是一阵担忧,又忙跑到一旁的马车上去陪伴三叔母,还吐槽着那楼垚弱如柴鸡,一路晕过去几次,程少商听此,便是觉着心里改观,楼垚眼神却紧紧盯着程少清受伤的胳膊,心下不是滋味。
程少商“唤你去搬救兵,为何这般久?”
程少清“阿姊,不必怨楼公子了,这一路许是凶险,如今能活着怕是最好的了.”
程少商“如今,你倒是乐意护着他了,身子骨怎这般弱.”
见程少清向着自己说话,楼垚心下一阵窃喜,却是吞吞吐吐,怕程少清瞧轻自己,便也怕三叔,只说句其实晕过去三次的是程大人,他们倒还在山脚下绕来绕去一天一夜,捡了漏还未碰到贼匪。
见此程少商瞧眼程少清便也是不多说什么,将程少清往楼垚怀里一推,轻勾了勾嘴角说道。
程少商“那便罚,楼公子好好照顾下妩妩吧.”
楼垚觉着这不像是责罚,稳稳接过程少清,将她环在怀里,却也是怕碰到她的痛处,小心翼翼的抱着,程少清自也怕碰到伤口,一动也不动,瞧着程少商深深一笑,往屋里走去了收拾东西去了。
瞧见三叔出了马车,程少清忙想着脱离楼垚的怀抱,却是楼垚一急碰到了程少清的伤口,程少清不经意轻嘶一声,楼垚便皱紧了眉头,忙弯下腰去看她。
楼垚“少清,可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
程少清“无碍无碍,三叔三叔.”
二人离得有些近,程少清有意让开距离,却是贴在楼垚耳旁轻声说了句,楼垚只觉得被程少清这句话深深蛊惑住,从未有女娘靠过他这般,这般轻声同他讲话,抬头瞧见程大人瞧着这旁,便也是急急的让开些距离,不知所措的挠挠头,程少清心下一阵小鹿乱撞,似是真真体会了心动的感受。
众人调整了些时辰,便又急着上路,朝着骅县去了,凌不疑派出的手下跟在他们一旁护着他们一路的安危抵达骅县,终于到达了骅县城门,却是烽烟四起,尸骸遍地,一片狼藉,百姓皆流离失所。
进入城中时,程少清拧着眉,到处破烂不堪,一看便是刚刚经历过战争的摧残,马车在后方走着,前方却是有人出丧,战争带来的苦痛永是想不出来的危害。
马车停在大街的中心,烽烟与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是孩童的哭泣声,是老人的哀嚎之声,程少清心下一紧,骅县饱经战乱,可都城这时却是华灯初上,只觉得悲痛,朝一旁拭着泪之时,楼垚瞧见,上前一步,让程少清靠在自己的肩头,抚着着她并未的受伤的那方肩轻拍着,众人皆见不得战乱,却又不能不经历战乱。
程少清在楼垚肩头抽噎着,身旁的人却悲痛的哀嚎着,听得程少清便又是受不住。
楼垚“少清,战乱不可避免,逝去的生命,定不可复生,他们的灵魂是伟大的,我们该庆幸,如今乱世,你我还活着.”
楼垚“此后若你伤心,我定会陪着你的.”
楼垚的话语轻声响在程少清耳畔,说的定是没错,生逢乱世,他们该庆幸他们还活着,他会在她伤心的时候一直陪着她,那瞬程少清似也想将一切欢喜讲给他听,楼垚的到来,着实能让她渐渐忘掉袁慎,因为楼垚真真实实对程少清付出了真心,唯有真诚不可被辜负。
你若是真心待我,我又何曾不敢对你付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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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土迎来真心融化时刻,我真的接受不了袁慎飞来一脚了😶
有家人觉得三土不能迎来HE觉得可惜,就袁慎写完以后,可以偷偷摸摸写一个三土的分线😶
脑洞有限,文笔渣渣,冲冲星汉灿烂🥰🥰
(ps:今天还有一章,这几天欠下的更蛮多的👀,喜欢的家人能关注一下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