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辰宴.

—

回了屋中，程少清准备便去向三叔母代去袁慎的话，程少商却自荐想去找找三叔母，程少清虽不放心，想亲口带给三叔母，程少商保证了十多遍，绝对不会忘记这茬事。

程少清只好答应下来，拖着身子回到卧房，一头倒在枕上，伸手摸了摸耳尖，想起白日的情景，这算对方互相迈出的第一步吗。

忽想到什么，程少清从怀中掏出一片枯叶，被压的不成样子了，程少清小心翼翼的将枯叶捧在手心，只瞧着，便又是袁慎的脸浮现在眼前，双手放在胸前，他们一瞬好像离的是那般近。

程少清“善见，善见.”

轻声呢喃着袁慎的小字，善见，可真是好听，常相见，天天念念，也想同他来见面，想着，程少清浅笑一声，左右侧着身，虽是少女心思，但她明白，她甘愿跟在他身后，因为热烈的喜欢所以甘愿。

将枯叶装好在一旁的木盒里，抚着这盒子，便感觉那一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程少清想如果几十年后，她想再拿出这木盒时，心中对袁慎还是少女时这般热烈的喜欢，将木盒紧紧盖好塞进怀里，离程少清心口最近的地方，无论何时想起，便也是心动。

程少清枕着手，甜甜的睡去，梦中的袁慎不再是那白鹿山才子了，而是袁郎。

次日清晨，程少商便将三叔母传达的话交给程少清，不过一句咳疾已愈，勿念，据程少商打探到，似关系倒真不一般，弄的三叔都有几分紧张，程少清轻笑声，唤熙春快些传给袁慎了。

程少清同程少商整日便黏在一起，只盘算着去汝阳王府的事，倒也不算放在心上，毕竟都是些官家小姐，也实交不到几个真心朋友，这生辰宴的日子也终还是来了。

当日萧元漪替程少清，程少商与程姎选了相同的一件衣裳，淡蓝上衣，粉色下裳，头上都只插个几个简单的珠钗，只程姎还选了副耳坠，倒有些太朴素了些。

马车辗转几阵，汝阳王府便到了，三姐妹手挽着手，东瞧瞧西瞧瞧，程少清心里感叹声真气派，也真喜庆，比那日家中开宴庆乔迁新府还要多的人，也是究竟还是担了个王府的名号。

程少商一路牵着程少清与程姎跑在前方，倒真是好奇的紧，萧元漪在后方不放心的紧紧盯着，生怕出了岔子，只轻声唤句姐妹二人，叫她们别到处乱跑。

三人应下，程少商眼神左右转来转去，对府里的一切都好奇，程少清不在意这些，只紧紧黏着程少商，在她心里，只要和阿姊在一起，便是最好的。

只抬眼瞧见远处一女子，穿着身大红的衣裳，像是将梳妆八宝盒全往身上招呼了，显得招摇极了，程少清忙扯了扯离自己最近的次兄程颂的衣袖问道。

程少清“次兄，那是谁啊？”

倒没等程颂答话，程少宫便也听到了，扬起头，替程少清解释着。

程少宫“万萋萋，她是万家第十..第十几个女娘来着，次兄？”

听着程少宫的话语，程少商与程姎也望这边瞧过来，听着程少宫讲，不得佩服是她阿母能生，还是他阿父花心，程少清偷偷惊叹声。

程颂“十三，这万萋萋明是家中老幺，却总觉得自己是全都城最大的那位，走哪都招摇.”

听着程颂这般说道，程少清不禁撇过头去瞧瞧程颂，怎么还瞧着他这次兄望着这万萋萋时，眼里竟有丝宠溺的眼神，许是她瞧错了吧。

萧元漪过来听他们嘟哝，忙问他们又在非议谁，程少商一仰头，萧元漪一转身便瞧见了招摇的万萋萋，哪知万萋萋也瞧着了这边，眼眸突然一闪，冲这边挥着手，高声唤着程颂与程少宫。

程少清听见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她终确定她没瞧错了，程颂轻勾着嘴角，眼神中有一股瞧着自家娘子随意作的宠溺之情，看着次兄倒蛮正襟危坐的，难不成次兄铁树开花了。

只见万萋萋提着下裳，一阵小跑的冲着这边跑来，还挥袖招呼着身后捧着生辰礼的下人快着些先是见过萧元漪同三叔母，便又凑到三姐妹身前，细细的每个人都瞧过一眼。

程少清也细细的打量着她，大红的唇，模样倒是俊丽，头上的珠钗跟着她随意晃动着，不难瞧出她洒脱的性子，只见万萋萋将身子往三姐妹身前一探前。

万萋萋“这三位，是少清，少商与姎姎妹妹吧？”

程姎忙行了个礼，程少商同程少清迟了一步，也规矩的行了个礼，万萋萋盯着三人，眼神中是藏不住的喜欢，这三位妹妹倒合她眼缘，不过扫过三人身上一眼，只觉着穿着太素了。

万萋萋“你们三怎穿的这般素？”

万萋萋紧皱着眉头，撑着头瞧了瞧眼前的三人，都是一脸乖乖相，想着便从自己头上拽下几根珠钗插在三人的头上，又从生辰礼中选了两副耳饰送给程少清同程少商，二人小声的说着不合适吧，万萋萋一挥袖，说着多的是，来这种狼虎窝便要招摇些。

瞧着眼前的万萋萋，程少清心中浅笑声，这个阿姊她也喜欢，言罢，万萋萋搂过三人，说是带几位妹妹去瞧瞧世面，程少清走在最外方黏着程少商。

刚进了殿里，程少清同程少商低声说着这可真漂亮，忽然撇过头便瞧见裕昌郡主死死盯着他们这方，瞧着还是蛮漂亮的，眼神里却带着丝不屑，白了他们一眼，这生辰宴怕还没开始，便知道不太平了。

程少商便一眼识出这是谁，当日灯会，是她坏了裕昌郡主套路凌不疑的计划，这眼神很明显冲着她来的。

确是没理她，只装模作样的冲她行了个礼，程姎便同程少商坐下了，万萋萋则一把拉过程少清，唤她同她挨着坐，程少清自然应允了，她觉得她与这位萋萋阿姊是合得来的。

落座后，万萋萋便同程少清讲起自己那些英勇故事，程少清心里一阵佩服，同为女子，她想都不敢想万萋萋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说看来万伯父确实很宠她，看着程少清眼里佩服的眼神，万萋萋更是喜欢这个妹妹，拥有个小迷妹也蛮好的。

刚谈了会，裕昌郡主便开口介绍起金丝枣这道菜肴，说是制作十分麻烦，用了十几道工艺，唤她们都尝尝，程少清盯着面前的一盘金丝枣，看着确实蛮香，轻轻咬一口，其实也不过尔尔，倒不如直接吃来得好。

程少清“萋萋阿姊，这道菜不过尔尔，十几道工序，真是白费了.”

万萋萋“我便也觉得是.”

二人轻声交谈着，万萋萋话音刚落，就听裕昌郡主盯着程少商与程姎那桌带有些许的嘲讽说道。

“程家妹妹怕是第一次吃吧？多吃点.”

程少清放下金丝枣，瞧了眼裕昌郡主，她也正淡淡望向她这方，即便不是冲她说的，但她也姓程，怕也是她口中那般不屑的对象。

程少清紧紧盯着裕昌郡主，将金丝枣狠狠的一摔，轻轻呸了声，与裕昌郡主瞧过来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程少清“不过便是金丝枣，你倒真虚荣上了，用十几道工序做成这般，也不过尔尔.”

万萋萋“就是，金丝枣有何好稀罕的，我手刃过一头豹子，亲自剖心剜骨给阿父泡酒，你们怕从未喝过吧.”

程少清同程少商对笑一眼，同万萋萋这一出，倒配合的好，压的那些富家女公子半天无应答，只有王姈只责骂万萋萋句像茹毛饮血的野人，万萋萋只回怼句阿父曾将酒拿去献给圣上过，圣上也多加赞赏，这般意思便圣上也是野人。

只被噎的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说万萋萋便只常提圣上圣上，只程姎轻咬了口金丝枣，说了句这枣确实美味。

话音刚落，惹的全殿的各府女公子大声嬉笑着，裕昌郡主便也是说她尝的不是真枣，只不过味如蜜枣，万萋萋唤声圣上提倡节俭，他们便也是铺张浪费，王姈叫她瞧瞧自己，这般招摇的打扮，便也算节俭，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万萋萋几句。

程少清“说的这般好，萋萋阿姊同万将军在外征战多年，平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多年，你几人养尊处优，哪人又有这般胆识？”

程少商“妩妩说的对，这般精细的日子，我们武将的家眷可过不来.”

程少清将手抚上万萋萋的手，何从说女娘便一定要养于闺阁，识得绣花针，女娘与男子有何不同，男子能上沙场抗敌，女娘便也能身披戎装平定沙场，男子同女娘本身也没什么不同。

裕昌郡主几人等受了气，又听着程少商讲了通大道理，更是不知道气往哪儿撒，万萋萋冲程少清同程少商轻笑声，这两个妹妹她更喜欢的不得了，深得她心。

只瞧见裕昌郡主旁的婢女向她耳旁说声凌将军到了，裕昌郡主忙咧着嘴笑着，欢喜的瞧着外方，同王姈相识一眼点点头，王姈又只轻笑声，说句她们便只是开个玩笑话，别在贵客面前闹笑话，程少清心里轻哼一声，说的真是轻巧。

万萋萋“哪来的贵客？”

万萋萋抽笑一声，指着一大片女公子一个一个问道，是你是贵客，还是你是贵客，程少清憋着笑，这场面倒真有些好笑，王姈勾起嘴角，轻说了句是十一郎。

十一郎？程少商同程少清心里一阵疑惑，便确实是未见过的人物，不过瞧着低下女公子讨论声阵阵，怕也是位名满都城的俊俏公子。

王姈“呀，我倒忘了，程家妹妹一直被关在乡下庄子上，怕不曾有机会见过十一郎吧？”

程少商“不过是十一郎，十一郎倾慕我许久，我却对他毫无兴趣.”

话音一落，程少商站起身便说着要失陪了，程少清心中一惊，阿姊便也太敢说了，确实让裕昌郡主几人脸色一变，瞬间都不言语。

刚巧的是，程少商刚走于门口，便有位少年堵住她的去路，程少清紧紧瞧着那模样，因为实在眼熟，程少商便也觉得眼熟，像那日灯会火场见过的。

程少清“凌不疑？”

程少清轻声念叨了句，倒是像那位黑甲卫领头的少年将军，程少商愣愣的问少年是谁，面前的少年便说句，他便是十一郎，程少商愣了秒，忙慌称肚子疼，四人匆匆离开殿里。

离开了殿里不远距离，万萋萋忙赞赏句程少商可以啊，程少商却呆愣着。

程少商“萋萋阿姊，凌不疑就是十一郎，十一郎就是凌不疑？”

见程少商慌张的抓住她的衣袖，万萋萋点了个头，轻声试探了句程少商不会不认识这十一郎吧，程少商重重点了个头，万萋萋不禁佩服她的果敢，不认识便也敢乱说，瞧着面前的三人，只说句与他们相见恨晚，程少清与程少商便忙说是同样的感觉。

程少清“阿姊性子蛮好的，次兄瞎说，排行最小，爱逞老大.”

想到这，程少清轻说了句，万萋萋却有些被气着了，拽着程姎便说去找找程颂理论，只留下程少清与程少商二人。

程少商瞧着程少清轻笑声，刮了下程少清的鼻梁，程少清想着便也好，毕竟侧面帮了次兄一把，两人挽着手便在府中晃悠了起来。

程少清同程少商俯在亭子上的栏栅上，瞧着远方，这时什么都不用想，程少清只听见身旁一阵脚步声，转身一瞧是袁慎，他今日穿的身深蓝外褂，摇摇扇子，翩翩朝这方走来。

只轻嘲笑了声二人今日穿着过于老气，程少商撇见是他，轻轻拍了拍程少清的手，她便先撤了，迅速的蹦哒走了。

气氛不禁有些尴尬，同灯会那日倒像的很，抬起头，望见袁慎又瞧着程少商渐渐跑远，才来盯着程少清望，他每一次瞧着程少清的眼眸，便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因为她的眼眸里总泪汪汪的。

袁慎“少清女公子可还记得？那日灯会，我们怕也这般见过面吧.”

程少清“这算什么，我还是差一步解出袁公子的谜题，也没有得到袁公子的绣球.”

程少清低头苦笑声，但有丝庆幸，原来袁慎竟是一直记得她的，原以为那日他记住的便只有阿姊呢，从程少清的话语中，袁慎听出一丝遗憾，似乎就是差一步她便能得到她最心爱的东西一般，因为她离那心爱的东西离的也那般近。

袁慎“不是少清女公子还回来的吗？若女公子不满意，下次换我将你的绣球收下便是.”

程少清“袁公子倒是会说话，你恩师收到三叔母的回复了吗？”

又是一瞬间程少清的脸漫上红色，说的便是容易，也是好听，却双方都明白，袁慎不会抛给程少清绣球，自也不会接她的，程少清连忙转移了话题，袁慎只说句收到了，恩师的心情倒了好多了。

程少清轻声应了声，气氛又一次进入冰点，袁慎见她这般样子轻笑声，说他言出必信，必定可以满足她一个条件，以作回报。

程少清“那便以后再议吧，袁公子好好记着.”

袁慎“女公子还想以身...”

只听袁慎话还未落，一位少年怒吼声你们果然在这，程少清抬眼瞧去，那少年书那日灯会显得委屈极了的那位，只见当日陪着他的女子与另一个男子拉拉扯扯，这是当场捉情，宣誓主权？程少清瞧着那方。

少年与女子大吵一架，说着退婚之事，原来他们是未婚妻与未婚夫的关系，两人大动干戈，也是正在气头上，女子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责骂句程少清瞧什么，少年追上来，深深行了礼，说句对不住，又淡瞧了眼程少清，倒蛮像灯会的那位女公子的，便匆匆离去了。

程少清心里犯着嘀咕。

程少清“怕不是我一人在吧，袁...”

只慌乱中瞧了几眼，便瞧见袁慎躲在一旁柱子旁，冲她耸耸肩，没办法，她对袁慎是没有抵抗力的，她不生他的气，只觉得这画面此刻真好。

袁慎“你倒是可爱，愣是等人将你发现了.”

程少清“袁公子便也像个狐狸似的机灵，溜的那般快.”

袁慎“像狐狸似乎也不错，少清女公子，你那条件还要不要以身....”

“救命啊救命啊，程家三娘子落水了！”

只听见远处一声呼喊，程少清心下一惊，是堂姊，忙止住袁慎的话头，提起下裳匆匆跑远去了，说答应的条件她未想好，唤他先记着。

瞧着程少清跑远的背影，袁慎不禁轻笑声，这几番接触下来，便是觉得程少清可爱的紧，但同他这般的人，怕应是条平面线的人吧。

袁慎“少清女公子，来日方长.”

—

！最近几日被抓去补课了，兴趣重要，学业亦重要，希望大家谅解，匆匆的更一篇，以后会勤勤更的，这篇甜的有点少，下篇重要写一下.🥰

脑洞有限，文笔渣渣，谢谢各位喜欢，冲冲星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