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
那年的冬天 ,小小的火星子一个接一个的漂浮于四周,空气中全是焦糊味,这场“灾厄”所造成的大火,居然给小小的他带来雪中的第一抹温暖。
“妈...妈妈,你在哪里?”
被烟熏伤的眸子在不停的掉泪珠子,眼前的世界早已看不清轮廓,只依稀的瞧见几处色块,踉跄的靠着脑中的记忆向村子里摸索。
火烤后的小村四处升着屡屡黑烟,幸好是下了一场雨夹雪,不然村子外的树林恐怕得烧够两三天。
无知觉的抬脚迷茫地乱窜,双手滑稽的在空中挥来挥去,生怕错过什么。疲惫的身体让他想马上不管不顾躺下就睡着,雪雾早已散得干干净净,自己也不知道处在何处。
世界……突然好安静啊...
“妈妈...我是伊莱!”
“你在哪里...”
“回答我...回答我一下...谁都好!”
“别不理我...妈妈...”
“我、我害怕,呜咳咳咳...”
喉咙中火烈烈的烧,不管声音如何大,村子里依旧是寂静的,没有任何人给予回应,也没有什么动物发出兽鸣,没有风,没有雨雪,连心跳都有些听不真切。
意识到自己与整个世界仿佛脱轨般毫无存在感。她死了...她不在了...难受,好难过...无声息的淌着泪水,眼睛越发灼痛。胸腔挤压,却得不到多少续命的氧气。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好冷...身上雪化掉了,又湿又凉。好饿啊,找了这么久...已经无法再站起来了。好空,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抬手捂了捂眼睛...
好痛...
再次睁开双眼,湛蓝的晶体已经失去了光泽,像一个仿造品,盖上了一层灰暗的纱。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哈斯塔刚赶到村子,就知道“灾厄”已经离去了,只剩下木屋的废墟...
移步往村子的中心走去,他察觉到了,那里有一个孩子,气息微弱。
“唯一的幸存者么...”
被黑色披风所包裹的孩子...体温低得像块冰,不由得多分出几支触手将可怜的孩子裹得更紧...
抬手忽然一顿...有些复杂的看着小孩紧闭的眼睛和越皱越紧眉毛...
他很愧疚...身为这个村子所信奉的神,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所眷护的信徒。
手...还是落在了孩子的头上,安抚性的顺了顺。
“是吾的错...”
神明从不会无视自己的错误。
“吾失职了。”
"抱歉,久等了。"
艾米丽小心的带上门,转身轻言。哈斯塔才将目光从窗沿处的猫头鹰收回,不紧不慢的问出声。
"如何?"
黄色的袍子将哈斯塔遮盖得很严实,但仅凭下巴就可以想象这人面貌不凡。
艾米丽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心疼小孩的遭遇。
"他的眼底已经坏死了,是遗传的眼病,而这次烟烧只不过是加快了失明的速度罢了。"
哈斯塔面色未变,似乎早已知晓。
"腿部都冻伤了,还好送来的早,不然就要截肢了。但是看这情况, 还是要养半个月的伤。"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算是还了你人情。" 艾米丽撇撇嘴。
哈斯塔早已模糊了几年前的事情,不怎么记得什么人情的事,只是默不作声。
"不得不夸一句,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唉……"
蓝色的的啊……像天空幕布。
哈斯塔眼眸狠狠一擅,他有看过那孩子的眼睛,不过,没有了光亮,雾蒙蒙的。
蓝色啊……像他的家乡--度索,那是最澄澈的海。
如果晶石恢复了光亮,才是最美的吧……